貝登神父又解釋,她父親不管她,是因為她長得太像自己的母親,一個溫文的女人,父親在交換誓言後完全變了樣。舅父不清楚父親態度改變的原因,但還是常責備他的不是。
梅德琳依稀記得幼年時,想起自己母親有股溫暖的感覺。羅狄恩常常辱罵她,但她被母親的愛重重的呵護著。
上帝啊,我一定要把這些憂愁的思緒拋開,梅德琳下定決心。她跳下石頭,走離營地那些男人。
當她轉身走進濃密的樹林後,沒人跟來。她小心地解決身體的需要。梅德琳在回程時看到一條小溪,水面已結成冰,但她用樹枝戳破冰面,跪下來洗淨手和臉。水冰凍得令她指尖發麻,但清淨的河水嘗起來甘甜極了。
梅德琳發覺有人站在她背後。她飛快地轉身,差點失去平衡。鄧肯像座塔般矗立在面前。" 來,梅德琳。該休息了。"
她還沒回答,他就伸手把她拉起來。鄧肯大而結繭的手覆住她的,,堅決但溫柔,直到帳篷前他才放開她。這個帳篷的骨架是強壯不彎的樹枝,拉緊上面的獸皮,擋住外頭吹襲的冷風。帳內地上鋪著一張灰毛皮,很顯然是用來充做簡單的床。附近火堆的光亮似在毛皮上跳躍,使帳篷看起來溫暖可人。
鄧肯示意梅德琳進去。她很快地服從。但動物的毛皮吸了地上的濕氣,梅德琳覺得自己正踏著冰塊。
鄧肯站在帳中,雙手交疊在寬闊胸前,看著梅德琳想讓自己適應寒氣的神情。她不動聲色,暗暗發誓,要她出聲抱怨,除非她死。
突然鄧肯將她拉過來,由她肩上剝下斗篷,跪下來,將它鋪在毛皮上。
梅德琳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她以為這個帳篷是給她的,可是鄧肯在裡面,伸展四肢,佔去大部分的空間。梅德琳開始轉身往外走,對他拿她的斗篷讓他自己舒服感到不快。他為何不乾脆將她留在城堡裡?如果他想將她凍死,也不必把她拖著走上半個世界。
她還沒有時間喘氣,鄧肯就快如閃電地將她拉住。梅德琳倒在他身上,發出抗議的咕噥。她因幾乎呼吸不到空氣而怒火上升,鄧肯抱著她,滖到他那一側。他把自己的斗篷卸下,蓋在他倆身上,將她抱在懷中。她的臉貼著他的脖子,頭頂抵住他的下巴。
梅德琳立刻想逃開,被這種親密的接觸嚇壞了。她使出身上每一分力氣,但鄧肯的懷抱如銅牆鐵壁般堅固。
" 我無法呼吸。" 她在他的頸子上抱怨。
" 你可以。" 鄧肯回答。
她聽到的回答含有一絲嘲弄,這使她對鄧肯的自大狂怒不可遏。他怎能決定她能否呼吸?
梅德琳氣得忘了害怕。她突然發覺自己的雙手是自由的。梅德琳開始捶他的肩膀直到她的手掌燒痛。鄧肯進帳前已經脫掉鎖子鎧。胸膛只隔一層棉襯衫。薄衣料襯出他肩膀的寬闊及厚實的肌肉。梅德琳能感覺到他的力量正透過纖維放射出來。老天,他的皮膚沒有一絲贅肉,就跟他固執的個性一樣不卑不亢。
此外還有一個特點,鄧肯的胸膛在她的臉頰下非常溫暖,簡直是燒熱,而且讓人很想挨近。他也很好聞,特有的男性氣息,令她不忍拒絕。她已精疲力竭。唉,這就是他的靠近對她有如此影響的緣故吧。奇怪,她的心跳好像在賽跑。
他的氣息吹過她的粉頸,在安撫她。怎麼會這樣呢?梅德琳莫名其妙了。沒有一件事是合理的。她搖搖頭,決定搖去睡意,而且雙拳無意間緊拉他的襯衫。
鄧肯一定很不耐煩她的掙扎。她聽到他歎口氣,然後將她的手掌滑入他的襯衫中,在他的胸上攤平,覆在他皮膚的胸毛刺痛她的指尖。
外面如此寒冷,為何她感覺這麼溫暖?他的靠近是肉慾的、感官的,在衝擊她的理智,灌輸一種她從未有的感覺。唉,這種碰觸是肉慾的,也是有罪而猥褻的,因為他的骨盤幾乎要擠碎她的。她覺得他們太親密了,她的天真無知使她對他挑起的陌生、迷亂的感覺毫無戒防。為何他的接近沒令她反胃呢?事實上,梅德琳只覺得無法呼吸。
可怖的想法鑽進她腦中,梅德琳大聲喘氣。這種擁抱是他跟女人親熱的步驟嗎?梅德琳對此種念頭感到惱怒,然後掃除這股恐慌。她記起女人應該擺平背部,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姿勢為何,她不認為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她曾偷聽到馬它和另一個僕人的談話。這個粗魯的女人總是以女人躺平背部為她色情冒險故事的開場白。梅德琳想起來,就鬆了口氣,但她現在已開始後悔沒有留下來聽完全部的故事。
上帝!她也欠缺這方面的教育,她又生氣了,一個端莊的淑女不應該擔心這種事。
當然,這全是鄧肯的錯。他如此親密地抱住她只是想嘲弄她嗎?梅德琳跟他靠這麼近可以感覺他有力的大腿想擺平她的。如果他有心,也可以把她輾碎。一想起這個景象,梅德琳不禁發抖,立刻放棄掙扎。她不想激怒這個野蠻人。謝天謝地,至少她的手還能護住胸部。但她謝得太早了,鄧肯轉移重心,她的胸部也和他的粘在一起,把梅德琳弄得粉頰通紅。
鄧肯突然再度移動。" 什麼鬼……" 他在她耳畔吼出一半的問題。梅德琳不知何事引他怒吼,只知道耳朵快聾了。
當鄧肯跳起來,咕噥著一連串她聽不懂又不能不聽的咒罵,梅德琳移開身子。她由眼角看他的俘虜者撐起手肘在找他身下的東西。
鄧肯舉起武器,梅德琳才想起她藏在斗篷襯裡那把侍從的短劍。
她不禁皺眉。
鄧肯忍不住咧嘴而笑。
梅德琳很訝異他自然流露的笑容,她幾乎也想微笑回報。但她碰巧注意到他眼睛裡沒有笑意,所以決定乾脆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