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蒂拉著妮可的手臂,走向門口,她的侍衛則走在洛倫背後。
妮可筋疲力竭,這個晚上實在太累人了,已經毫無力氣。每個人都對她非常親切,只有蓋文男爵那兩個卑鄙的侍衛例外,不過那兩個根本不能算數。
諾曼人和撒克遜人真的能夠和平共處嗎?
王后走下南邊走廊,向她揮手道別。她的侍衛立即趕上去,洛倫則陪著妮可走向北邊。
"我們離開這裡的時候,你會陪羅伊男爵到我家嗎?"她問。
"想必會的。"洛倫回答。
她抬起頭,看到他正在笑。"你喜歡留在英格蘭?"
他聳聳肩。
"那你笑什麼?"她問。
他遲疑了一分鐘,才答道:"我想起你走向羅伊的時候,他臉上詫異萬分的神情。我相信他無論如何都料不到你會挑選他。"
她垂下眼簾,低聲問:"你認為我會毀了他的一生?"
"我認為你會使他的生活更豐富,"他答道。"妮可夫人,否則我不會笑的。"
他給她的讚美太可愛了,妮可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抬頭看他,突然笑出來。"他嚇了一大跳,對不對?"
"是啊。"洛倫同意道。
她的房門口站著兩名侍衛,洛倫對新的女主人鞠個躬,為她打開門,轉身準備離開。
"洛倫。"
他立即停下腳步。
"謝謝你。"
"謝什麼,夫人?"
"謝謝你接納我。"他還來不及回答,她就關上門。
洛倫一路吹著口哨回到大廳,方才不得不容忍蓋文男爵蠢行的憤怒,此刻都已經化為烏有了。他的新任女主人的笑容,一洗他低沉的心情。他告訴自己,對,她必定會照亮他的男爵的生命。要不了多久,她也會帶給羅伊歡笑。那是需要一點奇跡,不過妮可必定可以面對這項挑戰。
妮可實在太疲倦了,除了睡覺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想。茉莉在床邊等著服侍她,她一邊為妮可寬衣,一邊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妮可沐浴更衣之後,茉莉為她梳理秀髮。
"宮裡每個人都在談論你,"茉莉說。"大家都說,你實在太勇敢了,救了國王的侄女。來,夫人,把這喝了。"她為妮可拉好被褥。"山姆醫生特地送來,讓你減輕痛苦的。"
一直到妮可喝完最後一滴,茉莉都沒停過。
幾分鐘後,妮可立即熟睡了。茉莉坐在壁爐旁的椅子上看著女主人,直到羅伊男爵回來打發她去休息,她才離開。
整整一小時後,羅伊才得以離開大廳。他一回到寢室,女僕立即畢恭畢敬地跳起來。
"夫人睡得很不安穩,爵爺。"茉莉低聲說。"她害怕地大叫,我想把她從惡夢中搖醒,可是她喝了安眠藥,醒不過來。"
羅伊點點頭,向她道謝之後,就打發她下去。
他把門鎖上,免得有人闖進來,然後走到床邊。夢中的妮可皺著眉頭,他輕輕用手撫摸她的眉頭。"這個星期真夠你受的了,不是嗎,妮可?"
她喃喃夢訖了幾句,又翻過身睡,身體的重量壓在灼傷的手上,使她痛苦地叫了起來。
他又溫柔地把她翻過來,靜靜仁立,盯著她良久。老天,她現在真的屬於他了,他搖搖頭,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他緩緩露出笑容。對了,保護她,還有她的家人。這已經成了他的主要任務,誰選上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都已經決定了。他過去所喜歡的秩序、紀律,也都無關緊要了。
現在,一切都將改變。在她安定下來,學著接受她生命中的新地位之前,必然會有許多的風暴。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期待著馴服妮可的這項挑戰。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贏得她的忠誠。從她勇敢挺身面對蓋文看來,她也有能力對她家人以外的人忠心。
他很懷疑妮可會愛上他,不過這當然無關緊要,因為"愛"對他並沒有意義。他是武士,武士既不想要、也不需要愛。他決心征服妮可的頭腦,而不是她的心。他會用堅定卻溫柔的手馴服她,使她成為他柔順的妻子。
這是個合理的計劃,羅伊暫時把它擱在一旁,上床睡覺。
睡在一個女人旁邊的感覺真奇怪。當然,他和許多少女上過床,但是從來沒有同榻而眠一整夜。
何況,和她一起睡覺也不是容易的事。她喃喃說著些不著邊際的夢話,並且不斷地翻來覆去。她每轉動一次身體,就會弄痛她受傷的手,並痛苦地大叫。
羅伊試著讓她舒服一點,但是實在太困難了。她根本無法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安置她。
就在他好不容易快要入睡時,她猛然坐起來,夢訖道:"我要趴著睡。"
羅伊相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甚至連眼睛也沒有張開。她把被子踢開,想要下床時,他趕緊一把抓住她。
她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他正要把她拉直,她突然轉過身來,整個人壓在他身上。
妮可終於找到了最舒適的位置,她愉快地輕歎一聲,不再轉動身子。
她的頭倚在他的下巴上,柔軟的酥胸貼在他赤裸的胸口,臀部正好貼在他的臀部上,小腿纏著他的大腿。
他調整一下她的姿勢,讓她的腿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再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腰。
她全身是那麼柔軟,那麼女性,身上的氣味也很誘人。他們的軀體是那麼契合,這一來,一波思想引起另一波思想,不一會兒,羅伊就感到十分不自在。
他想再進入夢鄉,但是她溫暖的軀體不斷侵擾著他的思緒。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和她做愛。
她的身體蠕動了一下。
他痛苦地呻吟一聲。
這是他永難忘懷的新婚之夜。
第六章
第二天午後,妮可才悠悠醒來。她在房裡搖搖晃晃地摸索了一個小時,想使安眠藥的效力消退,讓自己清醒過來。
老天,她睡得真像死人一樣。怪的是,睡了這麼久,她卻一點也沒感到恢復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