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兆雲怔的一怔。「不,我們不知道,雖然雙刀堂與匕首會的那幾位大爺們知道是誰,但哥老會一直躲藏在台灣,天地會更是隱蔽不現身,所以那幾位大爺都沒有把知道的實情透露出來。」
「不知道啊……」滿兒皺眉。「那你們知道是誰毀了雙刀堂和匕首會嗎?」
柳兆雲依然搖頭。「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不是嗎?」
「怎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滿兒啼笑皆非地喃喃道。
柳兆雲雙目一凝。「你知道?」
滿兒聳聳肩。「我只知道毀掉三合會與毀掉雙刀堂、匕首會的人是同一個,同時也是正準備要毀掉天地會、哥老會、日月堂的人,所以說,舅舅,他真的很厲害,只要被他盯上了就無路可逃,你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不盡快脫身不行呀!」
聽著聽著,柳兆雲的目光也愈來愈怪異,當滿兒說完之後,他依然詭譎地注定她好半天,看得滿兒也愈來愈忐忑。
「雲舅舅,你為什麼這樣……」
「你認識那個人,對吧?所以你才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雙手不安地扭絞了一下,「我不認識!」滿兒仍是堅決否認。
「是嗎?」一絲陰鬱之色忽地閃過柳兆雲眼底。「滿兒,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懷疑你和兆惠的死有關?」
一驚,「欸?那怎麼可能?雲舅舅怎會這麼想?」滿兒大聲抗議。「我若是想加害你們的話,現在又何必來警告你們?」
「可是……」柳兆雲慢條斯理地說。「兆惠說要去找你,結果他死了,你卻沒事……」
「那是因為他不是找我去綁架皇族的呀!」滿兒脫口道。
「那麼他究竟是去找你做什麼?」
「他是找我去刺殺……」衝口而出的話甫說一半,滿兒忽地噎了口氣,繼而驚慌地摀住嘴。「不不不,我沒說什麼,我是說惠舅舅要我幫忙,可是我不敢,所以……所以……」她竟然妄想以這種亂七八槽的方式扭轉乾坤。
不過,柳兆雲可沒那麼容易被矇混過去。「他要你去刺殺誰?」他緊咬住了她那句末完的話。「刺殺那個毀掉匕首會與雙刀堂的人?因為……你不僅認識他,而且跟他很親密?」
「不!不!不!不是!」滿兒拚命搖頭,開始退後。
柳兆雲則步步往前逼近。「你從江寧來,所以目前他也在江寧?」
「沒有!沒有!沒有!」
「你是他的女人?」
「不是!」滿兒尖叫。
「你是!」柳兆雲站定腳,兩眼飛向早巳掩到滿兒身後的柳兆天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自後抓住滿兒。「滿兒,你畢竟還是成了漢人的叛徒了。」
「不!」滿兒怒吼。「我是想救你們呀!舅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救我們?」柳兆雲冷笑。「我卻只想為兆惠報仇,不擇手段!」
「你……你想幹什麼?」滿兒開始驚慌了。
「不幹什麼,只不過要拿你作餌去釣出那個人,然後剖他的心、開他的腹為兆惠報仇,我相信兆惠必定也是他害死的!」
「才下是,」滿兒憤怒的尖叫,想為無辜的人抗辯。「明明是皇上下的旨意,與他根本沒有……哦,不!」她再一次摀住自己的嘴,絕望的。
柳兆雲揚起勝利的目光。「你果然認識他!」
滿兒搖頭。她絕不再說半個字了!
柳兆雲冷哼。「你不說話沒關係,我們有你的人在手便足夠了。」話落,他便與柳兆天挾持著滿兒飛身躍進明月寺裡了。
原來哥老會的蘇州分會就在明月寺裡,不知裡面有多少真和尚多少假和尚?
不一會兒,明月寺裡又飛出一人朝西南方向去了。
不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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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書房,王瑞雪便瞧見玉含煙撐著下巴專注地凝視著左前方某個定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居然是在角落裡打盹兒的小天。
瞧他腦袋歪一邊,長而濃密的睫毛安詳地躺在蘋果股嫩紅的雙頰上,小小的嘴兒尚淌著一線長長的銀絲在唇角,清純憨厚的五官沉澱著甜蜜的表情,看起來不像十七歲的少年,倒像只有七歲的純真稚童。
簡直是白癡!
她不覺猛翻白眼。「姊,你到底在想什麼呀,他……」
「噓!」玉含煙一驚,忙比著手指暗示她噤聲,然後將她扯到門外去。「小聲一點!」
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白眼。「拜託喔!就算你明講給他聽,他也聽不懂啊!」
「我不是怕他聽,」玉含煙壓低了聲音說。「我是怕吵醒他。」
王瑞雪張了張嘴,又無奈地合上。「好吧,我認輸!姊,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到該如何處理那個內奸的問題了?」
玉含煙搖頭。「不,我是在想,十一年前三合會在一夕之間被毀,兩年前雙刀堂和匕首會也在半日之內就被連根拔起,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譬如說,是同一個人毀掉的?」
王瑞雪眨了眨眼。「很有可能喔!」
玉含煙頷首。「我也這麼認為,甚至我還認為這次的內奸恐怕也是那個人。」
王瑞雪低低喘了一口氣。「那……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確實,倘若真是那個人的話,我們的處境的確很危險,因此,我們更應該步步為營,非常謹慎小心地設下圈套,只要不讓對方察覺是圈套,便有機會逮住那個人了。」
「真不曉得那傢伙到底躲在哪裡?」
這種問題沒人能回答,「存孝呢?」玉含煙轉開話題。
「我叫他買東西去了。」
「小飛?」
「他已經好幾天沒回來啦!」王瑞雪咕噥。「大概這一、兩天就會回來一趟吧!我想。」
玉含煙柳眉輕攬。
「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鬼,老是這樣三天兩頭不回家。」
「誰知道,或許他……」
「小姐!」小翠兒遠遠的叫過來了。「太少爺那邊有訊兒!」說著,把一張字條兒遞給玉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