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通知了,那等會兒見,老大。」
「嗯。」他按下收話鍵,結束通話,方向燈一打,也不管前後頭有沒有來車,急速架轉。「抱歉,我們得先到竹子湖一趟。」
「要是連這名死者也跟之前兇案有關的話,那麼就變成是連續殺人案了。」宋慧情的臉色很沉重。
「該死!」他重擊方向盤,隨即冷靜下來。「還不能這麼早下定論,我們得到現場會同法醫察看之後,才能判定這案子跟之前的有沒有關係。」
「嗯,你說得對。」宋慧情同意他的說法。「一切等到了現場才知道。」
她重新翻閱手中的資料,在腦裡重新做整理,完全忘了自己根本沒有接觸過兇殺現場,大多是在辦公室完成起訴案件。
封尚文拿出車裡的警示燈,踩死油門,讓車子一路狂奔,山路彎彎曲曲卻不影響他的行進,不到一小時,他們已經抵達目的地,而大批的警察和媒體早就守候在那兒。
「下車吧!」將車子停到路邊,拉緊手煞車、拔鑰匙動作一氣呵成。
一開車門,山區的新鮮空氣馬上撲鼻而來。沖淡了宋慧情的暈眩感。真的快被他不要命的開車技術給嚇死,有幾次她都差點尖叫出來,尤其是山路的彎曲更令她想吐。
「等會兒別回答媒體任何問題,省得他們亂寫。」他提醒道。
「還用你說嗎?」當她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嗎?宋慧情瞪了他一眼。
「最好是這樣。」他的嘴角微揚。怎麼看她都像是小綿羊一般的可欺,他可不想看到她記者團團包圍,脫不了身。
「你是什麼意思?」她板起臉反問。他這是在嘲笑她嗎?
「沒事,我們走吧!」也不等她反應,封尚文依然故我的牽著她的手就走。
「封——」又來了,根本還來不及開口,記者一見到他們出現就馬上圍了過來。
「封隊長,這件山區殺人棄屍案,跟之前兩件案子有沒有關連?」x台的男記者首先發言。
「封隊長,已經是第三起殺人案了,警方現在還找不到線索嗎?」Y報的女記者也搶著發難。
「封隊長,聽說這三件無名女屍,有一位身份已經確認,是不?」消息靈通的T台女記者嬌聲問道。
「封隊長……」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熱鬧,而封尚文理都不理,面無表情的牽著宋慧情的手,推開人群,往命案現場走。
「封隊長,她也是你的隊員嗎?」記者群中,突然有位女記者指著宋慧情質問,語氣裡難掩妒意。
這麼突兀地問話,讓所有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我不是他的隊員,我是檢察官宋慧情,麻煩你們讓開好嗎?」宋慧情不是笨蛋,當然聽出了她話裡的不屑之意,她故意揚起笑容拿出證件別在胸口。
這一個甜笑,讓在場的記者心跳漏了好幾拍,不覺地也笑了起來,紛紛聽話地後退一步。
「謝謝你們的合作。」大方地穿越他們,她不忘回頭微笑道謝,直到通過封鎖線,才收斂笑意,卻聽到身後傳來不少捶胸頓足的聲音。
「雖然我贊成你向那些女人示威,但是不准你再笑給那些男記者看!」封尚文故意在她耳邊咬耳朵,果然聽到抽氣的聲音。
「封隊長,我要怎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他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他憑什麼這麼說!宋慧情想掙脫他的手卻沒成功。
「相信我,我的確有權!」
「權你的頭!放手!」她使勁地掙扎,偏偏無法移動半分。
「我可以現在證明。」他不在乎被大家看。
「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他露出威脅性的笑容,巴不得她試。
「你!」她真的伸手把他的笑容「巴」掉。
「老大,我們在這邊!」老許在不遠處揮手喊道,完全沒注意這邊劍拔弩張的對峙情況。
「辦正事吧!」封尚文抬頭向他示意。
「哼!」這一次宋慧情終於脫困,將他拋到後頭,大步地向命案現場走去。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跟這種人計較,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人生氣,氣死自己,他也不會少根寒毛。她喃喃地安慰自己,卻因為太專注了,而忘了腳下遍佈著小石塊,一不小心,她的腳一拐,整個人跟著重心不穩,往一旁傾倒。
「小心!」跟在她後頭的封尚文,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不用你多管閒事。」宋慧情皺起眉頭,推開他的手。笨!為什麼她變得這麼笨拙?三番兩次在他面前出糗!
「那就請你小心點,不要讓現場因為你的跌跤,而破壞什麼重要線索。」她固執的態度讓封尚文有些不快。
「我會的!」什麼跟什麼!?她聽了更為火大,咬牙說道。
「那最好!」放開她,封尚文逕自往老許的所在位置走去。
「老大。」老許自動自發地遞上棉質手套。
「謝了,目前的情況怎樣?」他邊戴手套邊問。
「跟前兩次一樣,女死者的皮包散落在一百公尺處,裡頭的現金雜物都在,唯獨證件跟手機不見了。」老許沉著臉說道。「老大,這個兇手真的不好逮。」
「我知道。」封尚文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柯法醫呢?」
「聽說還在路上。」
「是誰發現死者的?」他點點頭,目光往一旁看去,屍體早巳用白布蓋起,還有幾名警員按照慣例在拜拜燒紙錢。
「在那邊,正在和警員做筆錄。」
封尚文順著老許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名穿著運動服的老人,臉色難看地對警員比手劃腳。
「好,你先去忙你的事。」他跨步走過去。「老伯,你好。」
「封隊長,好!」年輕的警員見到他連忙敬禮。「老伯,這是我們的刑事局封尚文隊長。」
「我知道,我在電視上看過你。」老人猛點頭,指著他。
「老伯,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好嗎?」不讓他有機會把話題轉到電視上,封尚文笑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