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送上車了嗎?」顏志高看到司機已經開著車停在他們身邊。
「送到長生吧!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他淡淡的建議。
「可以,也請你跟我們一起上車吧!」
「當然。不過那車子裡面的女駕駛,也得一起到醫院檢查。」他突然開口要求。
「車子載不了這麼多人。」顏志高皺緊眉頭。
「沒關係,我開車載她,你們先到醫院。」衛星城不以為意,在他眼中不管是撞人還是被撞,一樣都是傷患,沒有任何差別。
「隨你。」他冷冷的說道,回頭面對文婉蘭時卻是另一番語氣。「婉蘭,別想太多,伯父不會有事的,我們快上車送他到醫院去。」
「好。」處在驚慌與傷心中的文婉蘭,只能憑著本能動作,任由顏志高將自己推上車。
爸爸--我錯了,請您千萬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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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紅燈亮著,文婉蘭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待著,後悔與焦急同時在心中煎熬。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爸爸為什麼要衝出來推開他們?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好才會這樣!
她若不要賭氣,早點回到爸爸身邊,也許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這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為什麼她這麼固執?為什麼不聽勸?要是爸爸因為這件事而走了,那她該怎 麼辦?
不!她不要!天啊!求求您不要帶走爸爸!我知道錯了!請您不要帶走他!
「婉蘭,不要想太多,伯父不會有事的!」見她又是掉淚又是搖頭的,顏志高除了安慰也無能為力。
「志高--我早該聽你的話的……」她倒進他的懷裡哭道。
「婉蘭……」
「我現在才知道父親有多愛我,不然他也不會衝出來推開我,更不會替我受傷,都是我不好,那車子應該是撞上我的--」
「婉蘭,妳怎麼能這麼說!妳知不知道當妳衝過來的時候,我差點嚇破膽,要是妳真的被車撞到,我可能會心碎而死,我想伯父也是一樣的心情,才會衝過來想保護妳!所以,別再這麼說知道嗎?」他握緊她的雙臂低吼道,腦中浮現文父被撞倒的那一剎那,他根本無法想像若換作婉蘭,那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志高,對不起。」她明白他的意思,就像她當時看到車子撞上他,她不也是嚇得馬上衝出去推開他,恨不得代替他。「志高,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你說爸爸會不會有事?」她抬頭尋求支持。
「放心吧!伯父一定會沒事的。」他喃喃地說著,不忘親吻她的額。
「嗯--」現在她也只能祈禱了。
爸爸,您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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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文婉蘭依然坐在長椅上,不吃不喝,不管顏志高如何勸說,她只是不停地在心裡祈盼禱告。
忽地,紅光一滅,手術房的門跟著大開,隨即有醫護人員推著文父走出來。
「爸--」她馬上站起身想迎過去,卻因為頭暈而差點站不住。
「婉蘭!」顏志高反應更快地扶住她。
「別扶我,爸--」推開他,她跌跌撞撞地追過去,看見父親口戴著氧氣罩、腳裹著石膏,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嗚--爸爸會變成這模樣都是她害的……
「婉蘭,妳別激動!小心!」見她又差點摔倒,顏志高只得跟上去護住她。
「文小姐。」卸下口罩,由手術房步出的衛星城見狀,依然是用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叫住她。
「婉蘭,我們先瞭解一下伯父的情況要緊。」顏志高勸道。
「醫生!我爸爸他的傷勢--」文婉蘭才焦急的開口就被打斷。
「文小姐,經過緊急搶救,文先生的情況很穩定,所有的傷都已經做了處理,只要等到麻醉藥退了之後,就會醒來。」衛星城幾乎是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在說話。
「真的嗎?」她再次確定。
一聽到父親沒事、父親會醒來,文婉蘭的心總算定了一半,緊繃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許多。
「是的,妳現在就可以到病房去探望文先生了。」
「婉蘭,妳先去看顧伯父吧!後續的事我幫妳處理就好。」顏志高拍撫她的肩說道,他還有事要問。
「好,我去看爸爸了。」她興奮的點點頭,便匆匆忙忙地往父親方才移動的方向跑去。
「婉蘭,妳慢點,小心別跌倒。」顏志高不忘提醒,等她走遠了才回頭道:「衛醫生,請你再詳細地說明我岳父的狀況。」他聽出醫生方纔的說法不過是在安撫婉蘭的情緒而簡單化。
要詳細嗎?可以。面對這樣強悍的男人,衛星城向來很順勢。
「因為車禍的撞擊,使文先生的左腳骨折、肝臟和脾臟都有破裂的現象,經過緊急手術搶救已經沒有大礙,至於X光的拍攝則顯示有腦震盪的現象,這個只要在醫院靜養治療就可以復原,別擔心,這跟對文小姐的說法並沒有什麼不同。」
「原來如此。」仔細地看著他說話的神情,顏志高不再有疑問。
「沒什麼事,我先失陪了。」衛星城點個頭,便跨步離開。
很好!既然伯父的傷勢已經不要緊了,接下來就是處理呂安娜的事了!想要謀害他,那就不要怪他太狠!
隔天報紙便刊出呂安娜因為開車撞人,被警方以謀殺、蓄意傷人等多項罪名起訴,而後在顏志高的施壓下,她被判處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算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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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傷口還會不會痛?要不要叫醫生來看一下?」
「婉蘭,爸爸不要緊的,妳不用忙進忙出的。」文父拉住她的手說道。
「真的不要緊嗎?」她仍很擔心。
「婉蘭,不要緊張,爸爸只想問妳,還會怪爸爸過去那樣對妳嗎?」這是他醒來後,一直掛記的問題,可惜醫生、護士來來去去,一真沒有機會問。
「對不起!爸爸,都是我太任性了,其實您只是單純的想給我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我卻還自私的抱怨您做的不夠多,我才是那個該請求您原諒的人。」文婉蘭捧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