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哭了?」他嚇一跳,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去擦她的臉。
「嗚--媽咪不會再醒來了。」她越想越難過,越哭越大聲。
「哦--」原來如此,難怪她會哭得這麼傷心。好吧!就讓她哭一下下好了,他非 常大方的出借胸膛讓她哭。小男孩的認知裡已經瞭解什麼叫「不會醒過來」,這就跟以 前他養過的狗狗一樣,有天怎麼叫都叫不醒,媽媽說牠已經上了天堂了。
溫暖的懷抱讓小女孩不覺地回抱,彷彿有人分擔她的難過。
「乖哦--」他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背。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直不見她有停止的跡象,反倒是他的衣服全被哭濕了。
「乖嘛--不要哭了,以前我養的一隻狗狗也是沒有再醒過來,可是我媽咪說狗狗 是上天堂了,牠會在天堂保護我,所以我想妳媽咪一定也是一樣,現在正在天堂看著妳 、保護妳吧!」他安慰道。
「是真的嗎?」她抬起一雙淚汪汪的大眼望著他。
「嗯!」他用力地點點頭。「所以妳這樣一直哭,她也會恨傷心的。」
「哦!那我不哭了,我要做個乖小孩,不可以讓媽咪傷心。」她胡亂地擦乾眼淚嘟 嚷道。
「這才對嘛……」
※※※
耳邊迴盪著小男孩的聲音,突然被另一道震天價響的鈴聲取代,楊之夏葛地睜開眼 睛,映入眼簾的是米色天花板,隔了三秒,她才想起這是她的房間。
有多久沒作過這夢了?
記得那時她遭母喪,若不是有那個叫諾諾的男孩安慰,恐怕還無法走出悲傷,可惜 從那日後就再也沒機會見他了,頂多是隔一段時間在夢中相遇。
很自然地無向胸口的紫水晶,那是他送給她的紀念品,一直讓她掛在胸前,成了她 珍愛的東西。
不知道他現在變得怎樣?過得好不好?
沉浸在回憶裡,卻不忘自己該做的,迅速地梳洗打扮,幾分鐘後,她已經換上筆挺 的黑色套裝,踏出房門準備上班。
身為「永熙集團」的總經理,她要全權負責旗下包括服裝、廣告、建築等工作,所 以她從高中畢業後,就在集團的子公司到處實習,直到大學畢業,接掌總經理一職。
原本所有的董事全都認為,一個初出社會的黃毛丫頭不會有什麼作為,甚至還多方 阻撓她,這些她全咬牙忍下來,硬是比別人花更多時間在工作,半年後,讓整個集團的 盈收衝破年營業額的百分之三十,才讓他們閉上嘴巴。
用過管家英嫂準備的早餐,她提著公文包坐上方叔的車子前往公司,行進間她也沒 問著,開始看起各大報的重要新聞。
驀地,腦中竄進一個想法--這許久未作的夢會不會是個預兆?
※※※
「總經理,早上十點各子公司的經理,會在十八摟會議室等您過去討論下一季的盈 收目標,中午要和南山的張董談含作計晝,下午三點『光采』的江先生會過來跟您談新 產品的行銷,晚上七點您要出席〔龍泉〕雷老的生日宴,我已經事先將禮物送過去了。 」劉秘書迅速地報告今天的行程。
「劉秘書,麻煩妳將這些文件送回各部門去,還有在九點四十五分前,把各子公司 上一季的盈收資料送進來,打電話給〔雲霓〕珊蒂,跟她說我下午六點要到她那裡試禮 服,叫她先準備好。」楊之夏簡單扼要的交代著。
「是,我這就夫辦。」她闔起記事簿,抱起桌上的檔案夾便離去。
和往常一樣,楊之夏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批開完最後一份文件,她又馬不停蹄 地趕到〔雲霓〕,換上珊蒂選定的黑絲絨露背開又禮服,裙擺的流蘇設計讓她走起路來 搖曳生姿,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反倒是週遭的人不停地發出讚歎。
「之夏,妳真的是天生麗質,穿什麼都美得艷光四對。」珊蒂邊用髮夾固定她的發 髻,邊讚賞道。
「謝謝。」她淡淡地回道,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
稍晚,地出現在會場,那冷艷的臉龐、貴族般的氣質馬上吸引所有人的日光,從小 到大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注目,她不如理會逕自穿越人群,走向今晚的主角電榮。
「雷老,生日快樂!」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楊總,謝謝妳賞光,生了妳這位全台灣最美的商場女將,這宴會會失色不少呢! 」雷榮笑呵呵的說道。對於楊之夏他真是打從心底的欣賞,既沒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驕縱 氣息,也沒有傲慢無體的態度。
「雷老,您誇大了。」
「呵--妳還是這麼謙虛,去吧!去吃點東西,今晚玩得開心點啊!」門口的騷動 引起雷榮的注意,他看了下轉而拍拍她的肩說道。
「我會的,雷老,您忙吧!」楊之夏笑笑地往一旁走去。
陸續與幾個商界人士交談,她始終保持淡然的微笑、優雅的儀態,與人保持距離。 但總會遇到一、兩個色胚,藉著三分酒意對她毛手毛腳,她也不急著甩掉,反而故作不 小心讓他們跌倒、或是潑他們一身酒,讓人不敢再造次。
就在她和人談論時事時,眼角突然瞄到一抹熟悉的人影,令她有些驚訝。
哽?那是雪冬嗎?她怎麼會來參加雷老的宴會?旁邊跟著的人不是「精英科技」
的總裁黑澤彥嗎?他們怎麼會連袂出席?
疑問擱在心中,她臉上仍沒什麼不對勁,邊與人談話邊注意那人,直到確定那是雪 冬沒錯,很快地將話題做個結束,才移步走到她身後。
「雪冬。」
「之夏!」白雪冬猛然回過身驚呼道,手中的食物差點飛出去。
「妳--」她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打斷。
「之夏,妳怎麼會在這裡?」她興奮地跳著。
「應酬。」她不慌不忙地接過她手裡的盤子笑道。
「原來妳也是來向雷伯伯祝壽啊!我也是呢!」她自顧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