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妳家住哪兒?我送妳回去,以後千萬別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外。」本著有頭有尾,慕容毅不忘告誡道。
「我……我是追著阿墨才會跑到這裡來的,以後我不會亂跑了。」黎雪嘟著嘴低頭瞪著狗兒一眼,而牠好像知曉自己的錯般,嗚嗚的發出低鳴像在道歉。
「阿墨?牠的名字?」他蹲下身子抱起小狗。
「對呀!叫阿墨很適合對不對?你看牠全身黑咚咚的,就像墨汁一樣。」講到小狗的名字,她很得意的說道。
「是很貼切,而且牠很聰明懂得救主人。」好天真的姑娘,才經歷過生死交關的危險,這會兒竟笑盈盈地跟他討論起狗兒的名字來了。慕容毅對她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對呀!阿墨好勇敢呢!」她抱過狗兒,讚許似的拍拍牠的頭,又抬頭看他道:「恩公,我覺得你才厲害呢!你使的是什麼功夫啊?咻一下,就讓他們倒地耶﹗」
「妳家住哪兒?」拿他跟一隻不及手臂長的小狗比較誰較強?他該笑還是該哭?慕容毅選擇笑而不答換個話題。
「哦!我是和家人到前面那座佛寺禮佛參拜的,所以我只要回佛寺跟他們會合就好了。」完蛋了,娘和春蘭一定急壞了。一想到這裡,她的笑容跟著消失。
「我們快走吧!」她的臉色好像天氣一樣,想什麼全瞧得出。毫無預警地,他一把橫抱起她就走。
「啊!恩公,你快放我下來,男女授受不親。」黎雪驚呼道。
「妳想讓腳傷更嚴重嗎?」他簡單的說道。
「呃,可是……」這姿勢真的太……他們又不是夫妻﹗
「沒有可是。」他堅持道。「還有我叫慕容毅,別再叫我恩公?」這些天來,這個稱呼他真的聽膩了,尤其從她的口中聽來更覺刺耳。
慕容毅?怎麼會?黎雪一愣,怎麼跟夫君的名字一模一樣?不可能,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怎麼了?姑娘。」她若有所思的怪異表情,引起他的注意。
「沒——沒什麼,慕容公子。」她連忙搖搖頭,不敢亂問,以免誤會一場就不好了。
慕容毅花了一刻鐘就抱著她到達佛寺的小徑,黎雪見不遠處已經有人在走動連忙說道:「慕容公子,請你放我下來吧!佛寺到了。」
明白她的意思,他沒說什麼輕輕地放下她,但還是牽扶著她走。
不知是否是藥效發作,黎雪覺得走起路來疼痛並沒有那麼明顯,他們一回到之前遇到阿墨的地方,就見到春蘭陪著娘站在那兒,一臉的焦急。
「娘、春蘭——」她主動叫道。
「雪兒!」
「小姐!妳是跑去哪兒了?我和老夫人快急壞了,妳知不知道?還有王少爺正在四處找妳呢!」春蘭趕忙衝過來拉著她猛瞧。「妳怎麼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春蘭,妳別急,我沒事的。」一連串的問題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什麼叫妳沒事?瞧瞧妳,頭髮散得不像樣,衣服和裙襬都破掉了,妳到底跑哪去了?」她又重複了一次。
「春蘭!妳先別急嘛!」黎雪先安撫她的情緒,再回頭看慕容毅一眼,「慕容公子,請跟我來。」她抱著阿墨一拐一拐的走向婆婆。
「娘——」她將撿到阿墨,還有追著牠不小心跑到後山遇到壞人,被慕容毅搭救的經過,盡量簡略的跟婆婆和春蘭解釋。
「娘,他叫慕容公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現在可能不能站在這兒見到您了。」她喃喃地介紹道。
「妳說他姓慕容?」楊翠花原本非常著急媳婦的消失,見到她平安出現,心裡踏實後,她就注意到她身後的男人有股熟悉感,他好像……她瞇眼看著他,卻還有些不確定,直到她聽到他姓慕容,這讓她的心房一震。
「是啊!而且……」她才剛想說出巧合之處,就見婆婆臉色大變有些激動地走向前去,抓住慕容毅的衣袖。
「你是不是毅兒?」楊翠花顫抖的說道。
「娘!孩兒回來了。」
這聲叫喚,嚇到黎雪了!不會這麼巧吧?
第四章
娘親的面容,就算分隔了六年,仍深深地印在慕容毅的腦中,所以當他一見到楊翠花轉過身來時,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但疑問跟著產生,他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記憶開始回溯,他記得在他身體最差、開始昏迷前,他是家中的獨生子,看她的年紀,至少也超過十六歲,難不成她是爹在外面偷生的小孩?不,不可能!印象中,爹娘的感情很好,爹怎麼可能背叛娘,還是她是他被師父帶走後,爹怕娘太傷心,而認養的乾女兒?
總總臆測在他腦中盤旋,但他並不急著提出疑問,反而靜靜地待在一旁凝視娘親的容顏,他發現娘親的臉上多了不少皺紋,連頭髮都花白了不少,而他知道娘也繁盯著自己看,終於她對著他走來,用顫抖的口吻髓口問他了。
「娘﹗孩兒回來了。」他喃喃地叫道。也許是突如其來的疑問沖談了不少他見到親人的喜悅之情。
「毅兒,真的是你?我沒有在作夢吧!」楊翠花作夢都沒想到自己真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兒子回到她身邊,心情激勤地無以復加。
顴音大士真的聽見她的祈求了!
「是的,娘,我真的回來了。」慕容毅笑道。
「毅兒,你長得好高,變了好多。」楊翠花老淚縱橫地摸著他的肩膀、胸膛。
「娘,您別哭,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您了。」娘親的眼淚似乎融化心裡的某部分,令他的心情多了一些起伏。
「娘……」震驚過後,黎雪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來。
「雪兒,妳果然是慕容家的福星!」當年她一嫁進門,毅兒馬上讓人帶去醫治,今天她跑到後山竟然也把毅兒給帶回來。老爺說的沒錯!這門親事沒有白定!楊翠花突然轉頭握住她的手激動的說道。
「娘?」黎雪有點傻住,不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