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才瑪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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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趙子言的父親堅決反對他學畫,但是趙子言還是在亂棍的追逐下偷偷的畫,畫了一張又一張,畫盡他的夢想和抱負,畫出他的辛酸和淚痕……但是日復一日過去,趙子言的父親堅決不肯妥協……,直到趙子言稍微長大一點,父親的棍棒打得吃力了,事情才有那麼一點轉機,他讓趙子言畫了,但是只能以豬為唯一素材,所以趙子言心目中的美景,變成一隻隻咬牙切齒的豬仔們,直到他再也忍無可忍……父子因此而反目成仇了嗎?

  不可能!因為趙子言面對的是孔武有力的大刀王五。

  當趙子言義正辭嚴、豪氣萬丈向父親提出到城市習畫的「可能」時,趙爹一句話也不吭,反手就給他一巴掌。

  別小看這一巴掌,殺豬者的力氣豈是吃肉的我們可以想像,趙子言本想以英雄氣概接下這一招,沒想到這一掌竟把趙子言從內室打到了前院;連同行李皮箱一齊踢了出去。

  而且難以想像的,踢他行裝的,居然是他親生的母親。

  趙子言還以為古代的母親,總是溫柔、慈祥又含著淚水望著那位背叛家門的孽子,可惜她嫁的是殺豬戶,和豬眷處久了逐漸也忘記女人溫柔的美德,她恨得比趙爹還凶,只差沒把逆子「拆吃落腹」。

  於是趙子言離鄉背井在外求學,並先在補習班混了一年。

  一個被家庭拋棄的大男孩,居然還能不愁吃喝度過這一年?因為趙子言在行李中找到了兩個金塊。

  就當它是上帝憐憫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吧!當時趙子言如此安慰自己,但是上帝他從未見過,卻經常在他住處的窗口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是他可恨又可憐的雙親。

  聯考過後,只懂得吃飯、看書、瞌睡的趙子言,當然沒能考上第一志願,自然也沒能進人心目中想要的藝術科系,不過他還是十分僥倖地上了最後一個志願,某私立「吸血」大學的教育系。

  算了,趙子言的仕途原本就坎坷,又何苦汲汲於「學歷」的追求。

  但是他又錯了,沒想到社會並沒有趙子言這般寬容的心,畢業後趙子言失業了一年,只因為他不在乎學歷的追求。

  在他用完了金塊,又失業一年零一十八天時,趙子言回家了。

  ☆☆☆☆☆☆☆

  那一景一物都觸痛趙子言稚弱的情感,寬大的草坪依舊傳來陣陣的芳草香,白色的泥牆塗滿孩提時的夢想,還有老樹下的鞦韆,是趙子言幻想成為偉大藝術家的所在,只有後院豬圈傳來陣陣的哀鳴破壞少許的美感以外,一切與他離去前沒有兩樣……當他張開手臂,滿腔熱淚急著奔回雙親的懷抱時,趙爹又賞了他一巴掌,不同的是,把趙子言從前院打到馬路上。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得到的居然是這種待遇……,即使沒有金換,總也給個幾百塊救難吧(人在快要餓死之際,別奢望他還能想到禮義廉恥、四維八德的),趙子言再一次滿懷希望在行李裡東翻西找,卻只找到只被壓死的蟑螂,再也沒有金塊。

  於是趙子言再度被趕離家園。

  他父親的理由是:有勇氣走出這個大門,就不要回來。

  他母親持的理由則是:等你爸氣過了再回來。

  在這種情況下,再沒有血氣的男兒也不敢走回頭路了,就這樣趙子言注定成為一個被家庭拋棄,被社會遺棄,被爹娘厭棄的窮畫家了。

  可是,被爹娘厭棄這一點還不能證實,因為不久後趙子言收到了某一小學的聘書,這位校長乃趙爹的舊識,他二十年如一日,非得吃老父宰的豬肉才安心。

  所以趙子言得到了這份聘書……

  所以趙子言又活了過來。

  所以趙子言變成了一個吃不飽又餓不死的小學教員!

  但是,別指望趙子言會正經八百做一名循規蹈矩的好老師。

  老師?沒想到他的職業竟是一名面目可憎、今人發指的小學教員,說這話並不無道理,趙子言偉大的藝術情操和幻夢,都被教育這玩意兒壓搾得喘不過氣來。

  最令趙子言想不到的是,小學校升學競爭的壓力竟不遜於任何明星學校,十歲不到的小孩兒被「補」得個個彎腰駝背像小老頭,於是,心慈的趙子言,讓他的課變為小學生打瞌睡的時間,而他自己也放任醉倒在一幅幅未完成的書中……過了一年,這位心慈的數學老師被調為「生活與倫理」的課任老師,被貶的原因是他太醉心於作畫而經常忘了去上課,這門課程順便讓他溫習「生活」的壓力和「倫理」的絕情。

  好在趙子言沒有被解聘的煩惱,除非這位校長不吃趙爹親宰的豬肉而改吃「電動豬肉」。

  就這樣,趙子言住進學校附近租得的「簡漏」木造屋,漏水漏電還兼柱搖頂動。

  可憐的趙子言把所有的物質享受拍賣成精神上的滿足,只要他揮動著彩筆,痛苦和憂悶就不再和他相隨。

  可惜的是,連揮動夢想的彩筆也必須用錢買。

  常常,當趙子言的口袋中只剩下一張破舊的鈔票時,當他再度面對麵包店和「無水的畫筆」時,他只能決定咬著麵包面對空白的畫布哭泣。

  他相信,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只有在酒足飯飽後,才能創造出驚天動地的偉大作品。

  於是,趙子言的小屋內裝滿了一幅幅難以完成的偉大作品,還有一本破得不能再破的教科書。

  自今而後,趙子言注定過著窮苦又潦倒的生活……這是趙子言的生活寫照。只有四個字可形容:窮苦潦倒,而趙子言的長相大概也和這四個字脫離不了開系吧……不過,當趙子言在浴室內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顧影自憐時,你可以發現;他並不是個難看的男人,除了穿得老舊和身形落魄外,他應該也算是得女孩緣的男人--假使,他不是愚笨得只知與畫布為伍。

  難不成他是淨了七情六慾的和尚?當然不是,一個三十才出頭的大男人也有肉慾的渴望,當他一人在夜裡自我悲憐寂寞時,也會渴望有個輕脆悅耳的女聲嬌嫩呼喚他。而他想的,絕不是像母親那種孔武有力的女強人,而是要有一頭黑色秀髮的女人……溫柔的女人……,會使藝術家血脈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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