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與女人,兩個身影交纏,如夏日的美酒,不飲也醉人。
夏日…桑榆迷亂地想,那年,她在夏日寫下她的第一本剖白,就像現在這般的感受。
好熱、好渴、全身扭動難安……她一向最討厭在夏日寫作,因為天氣會騙人,情緒會騙人,焦渴會騙人,所有的一切都會騙人,包括她自己。
「你喜歡解去衣物後粗暴的男人,你喜歡用掙扎代替你的焦渴,你喜歡用言語傷害愛你的男人,你喜歡用包裝的矜持,趕走你體內的需要……」
男人潔白的牙齒在女人眼中閃爍,迷人的線條,不斷慫恿女人也開啟朱唇……「我……我不知道……」桑榆吞一口氣,也聞到賀棋遠口齒內的清香。
他移開手,挑弄她的唇角,指間傳來的觸動,好熱……她幾乎想合住熱力的來源……他緊壓住她的胸膛,熱烙她的遍體,可是還是差了一點點的距離。她輕扭身軀,想貼近男人雄壯的胸膛,聽他的心跳,或聞他的體味……她的想法讓她胸口疼痛,而緊箍住她矜持的胸衣,勒閉了兩人的距離,她難受地想掙開自捆的束縛,無奈男人遲遲未有動靜。
「放開我……」她嬌喘著。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說出這樣相反的話,她應該說撕碎我或愛我……男人的手指移到她的頸部,在她細嫩而敏感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驚慄,然後又移到她的胸口,她倒吸一口氣。
「我早就放開你了……」他粗重地喘氣。
的碓,她的手正自由自在地游移他的領口,他的青筋暴出,腰間的熱力直竄奔流,他的眼睛,幾乎射出最熾烈的火花,如有可能,他會一口吞了她!
賀祺遠勉強自己嚥下浮出口中的熱氣,越是緊要關頭,越要把持自己,此乃男人的天職,他必須讓女人全心全意享受愛的甘醇,絕不可因為衝動而誤了大事。
「告訢我你愛我……」
賀祺遠憋住緊繃的弦,雖然肚裡的那把火已經快要爆發,但是他還是要問。
桑榆微啟朱唇,此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她迫切需要他口舌的撫慰……「說!」
他再叫一次,咬住的牙根,幾乎將嘴皮咬破。
她說了……「我愛……」
接著,一陣戰慄惹動心弦,她迷亂地搖頭,跟本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要愛什麼,她唯一想到的,得到這個男人……再也無法控制,排山倒海的熱力淹沒了賀祺遠,他俯下頭,將口唇的熱力衝向她。
當兩唇接觸,火山就爆發了……劇本的男人、女人離她遠去,只剩下面前的男人,現實中的男人,她的男人,被女人需要的男人……她用力摟住他的頸項,以幾乎想勒斃他的用力。他粗重的喘息,口中的甘甜,滋潤了她寂寞已久的芳心,她有股想哭的衝動。
燥熱……夏日……難受……甘甜……她竟在她最不喜歡的季節裡,譜出了自己的戀曲。
他的唇狂亂肆掠她,她的心跳得連自己都難以承當。當他的唇移至她的頸項裡,那甜美的滋味,會令她瘋狂!
「狂暴的魑魅」……這是她寫過的劇本?總是三言兩語帶過女人的期待,等她真的遇到了,又是千言萬語訴說不盡。
賀祺遠,他,這個男人,才是她期待近三十年的男人。
她終於認識他,從這一刻開始。
古老的戀曲,不要傳說,不要幻想,不必期待,當肉體真實纏住對方,當愛的狂瀾把兩人打回盤古開天,之前,之後,之中,男人女人的故事就這樣發生了,開始了。
賀祺遠,她的男人,是她世界裡一切男人的代表,不管他如何戲謔她、嘲弄她,她永遠的男人,她的故事開始了……她有哭的慾望,卻被他緊緊堵住而哽咽,連呼吸都難……他的舌尖侵入她的口中,那是一條慾望之蛇,纏住她深處最敏感的地帶,她蠕動難安,嬌軀在他懷中顫動不停,然後她開始不滿足。
她大膽的摸索他的腰間,隨自己的想像,變成最淫蕩的女人,然後她聽到來自他喉間的低吼,她也跟著呼吸困難……「你要我,對不對……你要我,對不對……」
他扭曲的臉,洋溢肉慾最滿足的光芒,他不是詢問她願不願意,乃是以言語代替期待已久的來臨。
是的,她要。
她微笑,眼淚卻掛了下來,像接到出生嬰兒般的喜悅,家女人把第一次奉獻給男人。
然後他粗魯低吼一聲,用嘴唇咬開她的衣襟,當她透明的的胸衣暴露在他眼前,他感覺他不再是個男人,而是一隻蓄精待發的猛獸。
他發狂地將嘴唇印在她胸前,兩隻手迷亂摸索她的神秘,當他扯掉她胸前唯一蔽體的衣物時,他又不像個野獸了,而是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的男人。
她太美了……他目眥欲裂,瞪著眼前不真實的潔白物,如聳立於春風中的兩道山巒,龍蟠虎踞於煙波浩渺的天際,使他這荒廢已久的沙漠,頓起風捲雲湧、驚濤駭浪……他以手指試探山巒的最高峰,在他溫柔的逗弄下,傲然抬起頭,變得堅硬無比。
神經末梢的感覺,只有身體的反應才形容的出來,她不安的扭動起來,桃腮紅得發火,她試圖以身體的動作告訴她的感覺……他會意了,她的肌膚熱力燒燙他的指間,他狂烈低下頭,含住她的激動。
她用力吸氣,跟著緊緊抱住他,就像落難人接到救命的木筏,她用力劃向他……她閉上眼,用心享受最甜美悸動的撫慰。
他喘息著,卻喘不過心跳的澎湃,他等待這刻太久了,久得讓他心疼,於是他移開山巒,轉至另一處更令人銷魂的地方。
她張開口,她想尖叫,但絕不是阻止他的侵略,而是告訴他,發自她靈魂深處的秘密,在這最緊要關頭的剖白,她要告訴他……「對不起……」
這個聲音……不是她的!
她驚慌瞪大眼,他也一樣,接著兩人像被雷打到一般,驚慌又迅速將解下的衣服猛然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