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會令她發抖。
※ ※ ※
當時,她真該打他一巴掌後就憤然離去,為何她的腳卻如被釘住一樣動彈不得?
因為她要證實他真的可以一腳踢開她,真的一點都不回顧,其的人會這麼絕情殘酷,真的她的三年時光就白白浪費在這個喪盡天良、狼心狗肺、又禽獸不如的負心漢身上!
或者她還抱著一點希望?
以為他開了一次玩笑,以為他故意刺激她的冷淡,以為他埋怨她對他的不理睬,以為……以為他還可以再騙她個三年嗎?
她真丟臉,居然還抱著一點希望。
她的心在發抖,失戀的感覺居然是丟臉多於痛心……她覺得顏面丟盡,該是她甩了他,該是她用最毒的言語要他滾蛋,該是她絕情拋棄他的愛情,怎麼事情倒過來了?
周怨秋,雖然不是艷冠群芳的大美人,但是她絕對稱得上是才貌雙全、品學兼優、又循規蹈矩的好老師、好人家的子女,只要她願意,吆喝一聲必有一堆急於採花的蜜蜂,團團包圍著她,再怎麼窩囊都不至於被男人棄如敞屜。
分手居然被他先叫出來了,她深感的羞愧竟強過失戀的感覺。
人家說失戀是痛苦而心碎的,但是她卻有股怒氣待發;人家說失戀是酸酸澀澀地,她卻如同聞了榴的味道,每每作嘔。
如果失戀是自殺的感覺,但是她卻如獲得重生般的快樂,因為愛情是肉慾的騙局,她發誓永不再犯!
她下定了決心,頹然倒在床上,地板上的愛神看來可憐而無知,她發狠地想,從此與它絕緣!
人家說失戀的第一天會失眠,她卻緊緊被惡夢怒繞,夢中那個女人抓著她的頭髮不放,並且大罵她性冷感……性冷感……她從惡夢中驚醒,全身冷汗直流濕透衣襟。
她心在發抖,這個坊間流行的異色笑話,真會落在她的身上嗎?
性冷感
不像是個笑話了。
第二章
又是一天的開始,周怨秋匆匆趕往學校,途中卻一直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可是當她猛回頭時,只有蕭蕭瑟瑟、無人的大道。
她疑神疑鬼心滿膽戰的情緒,都是為了「性冷感」這三個字嗎?
怨秋開始懷疑了。
就像有人指說你感冒了,你下意識就會舉手摸額,看有沒有發燒一樣,怨秋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無病卻要呻吟。
在教員辦公室裡,怨秋的臉色慘白得驚人,她的鄰位好友,葉玉鈴老師第一個瞧見她,因為怨秋穿了一身黑,如同喪服。
怨秋故意這樣做,就是要忌憚她失去的戀情,並且警告自己永不再犯!
「周老師,沒睡好啊?」
葉玉鈴是個子極小的數學老師,有時怨秋會懷疑,以她這樣的份量,如何擋得住學生瘋狂的質詢。
不過怨秋也瞭解,受歡迎的老師有兩種不是對你極度討厭就是極度喜歡,因為只有這兩種感覺趕得走學生的瞌睡蟲。
「怨秋……,你怎麼了?」
葉玉鈴的臉在她面前晃著,她才醒過來。
「沒什麼,我失戀了。」
藥王鈴突然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則一臉無所謂。
「你是說那個帥哥?」她叫著,不自覺用上學生的口氣。
「他不是帥哥,是豬哥!」
怨秋憤然坐下來,想起他又起了無名火。
葉玉鈴傻傻地點頭又搖頭,這種東家長西家短的閒事,她是最愛管不過了。
「那個帥哥……,不,豬哥,他拋棄你了?」葉玉鈴半帶玩笑,她一向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她實在有數萬個理由要解釋,看著葉玉鈴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還是緊閉著嘴不多說。
「個性不合,分手了。」她簡理地說。
失戀的理由往往就是個性不合。
葉玉鈴一張嘴張得老大,連幾顆蛀牙都數得出來。
「真好啊,不是,我是說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葉玉鈴匆忙地說,臉上飄過一絲緊張。
這一絲緊張雖然極快地閃過,還是被怨秋抓個正著。
葉玉鈴低下頭,想避開她的眼光。
雖然只是幾個動作,卻引來怨秋稍許的懷疑,葉老師對她的失戀似乎很敏感。
「他另外有了女朋友。」坐走後,怨秋冷靜開口。
葉玉鈴沒有回答。
怨秋下意識瞄了她一眼,葉玉鈴表情似乎有點興奮,使她心中的懷疑更深了。
他出軌的消息,就是她傳給怨秋的。
她和葉玉鈴是同事,而座位比鄰,例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她們未婚,而且都不住在家裡,所以處境相同、話題也就多了,除了衣著、服飾、學生、電影外,最令她們感興趣的還是在男朋友身上。
葉玉鈴除了入還不錯之外,是百分之百的不出色,甚至有點難看。
她的眼瞞太小,臉色有點「青黃不接」,頭髮也嫌乾燥和枯黃,總之,她不可能是男人眼中的尤物。不過她的聲音非常悅耳,有股軟濃細語的甜膩味,讓人聽了甚是舒服,對男人來說,這種聲音有強悍的殺傷力,會讓他們斃得暈頭轉向,分不清來者何人。
為什麼葉玉鈴對她的失戀很在意?
怨秋故意偷看了她幾眼,每次她都慌忙低下頭,臉上浮現少許的暈紅。
作賊心虛?
「你怎麼了?」怨秋忍不住問她的怪模樣。
「這時候說實在不合適,因為你才失戀。」
葉玉鈴又不小心強調「失戀」兩個字。
「你想說什麼嘛?!」怨秋不耐煩衝出口。
葉玉鈴抬起頭,望見怨秋一臉不悅的樣子,心頭的話更是不敢提了,免得惹起她的傷感。
「我想說,你早該和你那個分手了,我看他獵頭鼠目,一臉不是個好東西的樣子。」她轉開話題忽然說。
「你怎麼知道?」怨秋問。
「趁你不在的時候,他經常向我問起你的事。」
她心底噓了口氣,趁她不在……
她不在的時候可多呢!葉玉鈴到底趁她多少不在的時候和他單獨在一起?
「他問了我什麼?」
她的聲調有些不穩,一想到那個狼心狗肺的人,心裡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