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啊?!」葉玉鈴怒極也回吼過去。
「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問你,你到底要騙我多久,到哪一刻你才甘心、才心滿意足!」
頓時,整個餐廳充滿兩個女人怒叫聲,場面火爆熱鬧極了,在場的客人全目集這對女人,怨秋更是火上加油,怒不可抑,恨不得一掌扯掉葉玉鈴虛偽的面具,拆穿她故作驕矜的樣子。
「你搶了我的男朋友!」她發瘋似地大喊。
大家的興趣更加濃厚,沒有一齣戲比現場表演的肢體動感更吸引人的注意,吵架尤其直接,不必費心思考她們發生的狀況。
正好幾個女學生走進來,是怨秋班上的學生,她們縮在一起,等著看好戲。
怨秋又急又氣,眼看大家等著看好戲,憤怒排山倒海衝過來,令她失去了控制。
「我是性冷感,我應付不了你們狡猾的詭計,我是……是……」
怨秋再也是不下去,滿腹委屈終於化作兩道熱淚,她不顧一切號大哭起來,整個餐廳充滿怨秋悲怨的哭聲,嚇得葉玉鈴不知所措萬般窘狀……葉玉鈴根本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她不懂怨秋到底怎麼了,漫天胡言亂語的,好像精神上受了什麼打擊……幸好,此刻葉玉鈴的男朋友朝她們走來。
「怎麼回事?」對方看著現場一片混亂,奇也怪也問。
怨秋抬起淚眼,又想破口大罵,未料她驚呆住了。
怨秋傻了似地猛看對方,一個熟悉的朋友,但是絕不是她所認為的那個人,他的個子比她還矮,土土地戴了副厚重的高度近視眼鏡,怨秋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怨秋,他是我的男朋友,教國文的李老師,你認識的。」葉玉鈴鐵青著臉說。
怨秋張著嘴,完全傻了眼。
接著,怨秋大笑起來,笑得鼻涕眼淚都一起擠出來。
原來,她誤會了。
此刻,大家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怨秋羞愧雞當,她要如何收拾這番殘局?
三人只好匆忙轉移陣地。
第三章
來到一家速食店,怨秋正用紙巾拚命擦拭哭得紅腫的雙眼,葉玉鈴和她的男友憐憫地看她。
「我活不下去……,我性冷感、我失戀、我在學生面前抬不起頭、我……我想自殺!」她用力擤著鼻子,對面兩人皺緊眉頭。
「怨秋,別亂說,你太緊張了。」葉玉鈴急忙說。
「真的,我覺得人生無趣,居然這樣小小的打擊就把我擊垮了。」她悲鳴著,淚又滴下來。
「難道你真的愛他?」葉玉鈴問。
怨秋點頭又搖頭,她也搞不清楚她的感覺,只覺得這一場奇恥大辱,讓她抬不起頭來,又心力交瘁,六神無主,分寸已大亂。
「也許是我的心理因素。」她只能想到這個答案。
她一說完,道貌岸然的李老師立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盯著她。
「你心理有病!」他衝口而出。
「你才有病!」葉玉鈴罵道。
「我有病?你是不是暗指我們倆物以類聚?」
葉王鈴立即了他一下,兩人親密地低笑,讓怨秋見了又是心傷,她和他從來都沒有這種動作,她真不懂,為什麼人家的戀愛談得這麼快樂,而她的戀愛卻什麼都沒有。
「我有箔…」她說了,打斷他們的親親我我。
「怨秋,你別聽他胡扯,你哪有病,不過是生活太緊張了。」葉玉鈴安慰她。
「玉鈴,你看我的生活會緊張嗎?我工作投有壓力,生活也還過得去,為什麼單對男人會懷著排斥的心態?」
「會不會和你教的健康教育有關?」葉玉鈴反問。
「對啊,就像賣面的人都不吃麵一樣,知道越多就越噁心!」李老師大出謬論。
她們同時瞪他一眼。
「我要請假休息一陣,好好想想我哪錯了。」她幽幽地說。
「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師。」李老師立刻提到。
「心理醫師?這行外國是很流行啦,國內有嗎?我看只有精神科醫師,怨秋又不是神經玻」
她真是被他們越說越慘了,怨秋更是愁雲慘霧一大片。
「其實心理和精神是相連的,兩者的界線難區分,不過我倒有個朋友,正致力這門學問的研究,你不妨找他談談。」李老師說。
李老師說的是貝道行,他的朋友,永不遵守規定而走的人,一年可換上十二個工作不厭倦,但是貝道行的熱心和誠懇是值得鼓勵的,而且貝道行這次願意專心下來研究現代人的心理病,看來是鐵了心硬了腸,況且他幫幫老朋友的忙是應該的。
「你別嚇我了,我想我自己可以解決。」怨秋艱難笑道。
「他不過是做研究的人,不會像心理醫師那麼呆板嚴肅,你不必太緊張,反正我給你他的名片,你若想去就去吧,談一談比壓在心裡好。」
怨秋從他手上接過名片,深深歎了口氣。
貝道行
※ ※ ※
貝道行,二十八歲,大學舉業,身體健康,相貌堂堂,未婚,無不良嗜好。
她,二十五歲,一般女孩。
他們坐在一家別緻的餐廳,由她請客。
反正男女雙方論及婚嫁,非得找個自以為是羅曼蒂克的地方談談不可,心理作祟。
貝道行正望著牆角一座巨大的維那斯雕像發呆他的理想對象。當然他不敢奢求維那斯女神下凡來,至少不要有對面的女人饒舌就好,她已經足足和他說了一個鐘頭的話。
「貝道行,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說話?」
每次一提到他的名字,總讓他吃一驚,雖然他已經聽了道麼多年。貝道行……背道而行,父母只想到名字責任重大,卻忘了一銬上姓就背道行了。
他移動了身子,怕被椅子銬牢了,就像她。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她語氣帶點憤怒。
他其不懂她急什麼?又沒有把她的肚子搞大,更沒有向她借錢,她越火急催他結婚,他越不肯。
「我正在創業……」他慢慢地說,太久不發言,覺得甚是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