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放過她,勒住她頸項的手繞到她的腦後,揪扯住她藏在頭盔內的長髮,附在她耳畔低語,「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你不准一個人離開,聽見了嗎?」
千翼紅雪怒瞪著中行魅,緊抿著唇沒有回話。
「唔!」直到她感覺脖子上和頭後的力道加重,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聽見了……你……咳……放開我……」
中行魅鬆開呼吸困難的女孩兒,可另一條臂膀仍鉗制她,見她老低頭望向昏死在地上的靡離,他不禁心頭陡升起一股怒氣——
靡離該死!可殺掉他,只會徒增千翼紅雪的恨意……中行魅猶疑不定,在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之前,他乾脆把靡離晾在原地,抓著千翼紅雪離開。
「你放手啦……喂,你快放開我。」
不顧千翼紅雪的抗議聲,他緊抓著她,一徑的朝紮營處大步走去。
一會兒,他緩下步履,對掙扭個不停,仍時常回頭看靡離的千翼紅雪悶悶的說:「你再回頭看他一眼,我就立刻回去殺死他!」
「你——」千翼紅雪的怒氣被突然靠近她的兩片唇給堵回嘴裡。
中行魅摟緊住她亂動的身子,粗魯地親吻著試圖掙脫他的小嘴,直到感受到她喘不過氣了,他才施捨給她一點點的呼吸空間。
「令匈奴人聞風喪膽的魔王,波波阿那神靈啊!竟然是被身邊的一個隨侍控制得死死的,呵呵!」
他伸手碰觸仍氣喘吁吁的兩片紅唇,卻被她躲開,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咱們不提靡離那個纏人的傢伙啦!剛才,台下的幾萬人對你的熱情擁戴真的教我很感動耶!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參加神軍的各部落士兵知道你對匈奴兵起了同情心,不忍心消滅他們,那些擁戴你的人會做何感想?」
他的手環在她的腰上,微微施加力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昨天晚上,我們偷襲匈奴軍營,你有絕佳的機會殺掉樊提冒頓最倚重的將軍——西獨軍影,還有他的兒子樊提稽粥,你為什麼不下手?」
中行魅的質問令千翼紅雪一直掛心於靡離的心思立刻轉向——
匈奴王的右大將軍西獨軍影……
這半年來,中行魅的幻影騎兵摧毀了好多個匈奴營區,惟獨西獨軍影率領的人馬大多能安然倖存……
千翼紅雪蹙眉想著她那可敬又可怕的對手,自己也不清楚,她明明可以趁著西獨軍影忙於護送樊提稽粥,與匈奴王新迎娶的中國公主——宣和的防備空隙,一舉殲滅敵人的,但她卻為什麼沒有做?
或許是因為西獨軍影拚死保護稚齡的匈奴王子的舉動,教她想起家人?又或許是因為那個看來與她同樣年紀,卻無端捲入戰爭的漢室公主?
「我……」千翼紅雪張口無言,腦袋裡想著,倘若她的家人、族人全都活得好好的,沒發生過這些戰事,她應該能同那位中國公主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快樂的過日子吧?
千翼紅雪瞥視著身上沉甸甸的甲冑,越想越心傷,抑鬱好久的不滿終於進出嘴,「我才要問你,你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你何時才能停止殺戮,放過我,去找下一個能讓你的法力增強的犧牲品?」
放過好不容易才看上眼的珍寶?嗯!這他倒是沒想過呢!
中行魅瞅視著怒不可遏的千翼紅雪,笑說:「犧牲品?你怎能這麼講呢?是誰說要擊垮匈奴,一斧頭砍下樊提冒頓的腦袋,還要殺掉他的大王后、二王后、三王后,以及他的兒子樊提稽粥、樊提居師的?怎麼啦!才短短幾個月,你就受不了了,將匈奴人毀你的家、滅你全族的恨意全都忘光了?」
聞言,千翼紅雪整個人一震。
「我沒忘!」
她衝口吼出。但她同情許許多多受戰火波及的老弱婦孺,可卻也是真的想報復當日毀她家園的匈奴兵啊!
「我……我只是不想看見無辜的人也跟著死在戰場上……」
中行魅伸手想扳回她躲避他銳利眼光的小臉。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棄現在這一切囉?如果你說放棄,你就再也不可能復興白狼族,那些跟隨你的人也會因為你而被匈奴人殺死。」
他直視她茫然的表情。
「你只要聽我的,別胡思亂想。現下,咱們倆是合作無間的最佳夥伴,只要解決了西獨軍影和他保護的小王子,樊提冒頓就失掉可倚靠的左右手,他會更坐立難安……到時候,你就能去王廷找他、殺了他,替你的家人和族人報仇。」
千翼紅雪的腦中一團亂!
她只能感覺到中行魅把她摟進懷中,她完全掙不開他,而很快的,那熟悉的暗黑氣息又染遍於她全身。
忽地,她感覺環著她腰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脊之間上下遊走——
「你幹什麼?!」她驚懾的出手制止。
「幹什麼?你明白的,又何必再問?」中行魅挑高眉說。
「我變出神軍助你摧毀匈奴兵,設下結界、幫你安頓追隨你的各部族人們,不消多久,你還能看見匈奴國瓦解,你的白狼族復興……我替你出了這麼多力氣,你說,你是不是也該用你的身子好好的來回報我?」
他的兩手在千翼紅雪的臀上捏了一把,真想立刻拔去她身上的甲冑,同她在床上親密溫存。
「無恥!」千翼紅雪漲紅臉,咒罵出聲。
的確,她是多此一問。
可即使和卑鄙陰險的中行魅在一起有半年了,她仍然無法習慣,每當他一接近她,她就會忍不住想起……和他做那件事時,籠罩在他們之間的黑霧,那個時候,她總是害怕得想逃!
「哈哈哈……」中行魅被千翼紅雪不知該怎麼辦的模樣兒逗得大笑。
陡地,他感覺到體內有一般力量亦隨著他的笑聲快速流失,他驀地心頭一凜,收斂起笑容,猛然推開懷中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