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就這麼注視著理朵倒在地上,兩眼瞠大,哮喘由急促逐漸變得虛弱,終放安靜無聲;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心虛地靠近再沒任何動靜的朵夫人,檢查她還有沒氣息,之後她踉蹌的向後跌。
元香自知大禍已經造成,為了自個兒往後能繼續在王府裡過好日子,她得盡夫找個替死鬼背工這樁禍事!
***
札勒述踏著輕快的步伐行經迴廊,走過中庭。被罰好幾天做苦工,今天郡王終於饒過他,又讓他回到他身邊辦差,這還多虧邵盈月替他求情呢!
一想到能重回郡王身邊,馬上能幫忙籌辦婚事,他就感到很高興!雖然他覺得棋公主是不錯,可看過郡王和邵盈月相處,他還是認為他倆最相配。
來到仙露室前,札勒述請留守在門口的婢女代為通報。"請邵小姐到進飛院。晚點郡王回府要見她。"
"邵小姐不在這裡。"
婦女的回答讓札勒述有點困惑。她不在?邵小姐去哪了?"
"不知道……"婢女搖頭。"本來元香在這給小姐梳頭,我去廚師那裡幫忙弄邵小姐的晚膳,回來時邵小姐和元香就都不在?了。"
"邵小姐會不會在朵夫人那裡?"札勒述低響,轉身前往棲鳳?院。
可她們不在,她們去哪裡了?札勒述自然想到元香,便又往元香的住處。
但在元香的住處還是找不到人,連來往的僕婢也不知道三人到哪去了,他開始起疑,再次走回仙露室,扎勒述以為邵盈月只是暫時離開,一下子就會回來,可是卻沒有!
"找到邵小姐了嗎?
札勒述對仍守在仙露室門口的婢女搖搖頭,"你也幫忙到附近找找看。"
"好!婢女應答離開,札勒述則往她的反方向,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邵盈月,卻在行經廊道盡頭,隱約聽到小廳內有聲音,他不禁出聲,"請問是誰在裡面?"
"札……札勒……"
一聽出是誰的聲音,札勒述立刻推開門。
"邵小姐……"他見到邵盈月的臉上佈滿恐慌,正蹲在倒地不起的朵夫人身旁,"朵夫人!"
"朵夫人?!"聽聞呼喚聲,邵盈月這才確定倒在這屋子裡的人是誰,"她……她沒呼吸了……"
"怎麼會這樣?"札勒述問。
"我不知道……朵夫人的婢女帶我來這……我進來的時候?…… 她就-……"邵盈月只覺茫無頭緒,再加上眼睛看不見,更是講不出所以然。
札勒述望著落在牆角的藥丸,再看回似乎是病發身亡的理朵,認知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別說,先離開這裡,我去找人通知?郡王。"
可就在他扶渾身發抖的邵盈月站起來時,"砰!"的一聲,有?東西重擊上他的頭,在頭痛目眩,幾乎站不穩腳之際,他勉強回?頭,目睹有個女人高舉棒子,"元香?!"
"砰!的一聲,元香在扎勒述喊出她名字的當兒,又緊抓棒子狠狠地朝他的頭敲下。
這次,縱使札勒述的頭再硬,也被敲出了血,人也緊跟著倒在地上。
"啊……啊……
在邵盈月嚇卻虛弱的驚叫聲中,元香忙放下棒子,再奔到門?口把自門鎖好。
"札……札勒述……"摸到他的頭上有血,邵盈月渾身一冷,慌忙站起身,在黑暗恐懼中,她踉踉蹌蹌的試圖找出口,卻在碰到窗子被扯開,並被用力的推到牆上。"
肩膀撞上硬實的牆壁痛得邵盈月只能不停抽氣,她渾身不停的哆嘯,雖然恐懼,卻仍然不放棄逃走。
步履輕巧的元香伸出胳膊,從邵盈月背後勒住她的脖子!
"咳……放開……"窒息感令邵盈月益發慌亂,兩手本能的揮舞,向後拉扯,"咳咳……為什麼……元香……你害死朵夫人?'""…阿
陡地感到一塊濕布蒙住她的界和嘴,她驚恐的呼吸,吸人喉嚨裡的氣卻有股異味,剎那間她意識到,先前斷斷續續的頭疼,卻不能預知任何事,難道就是危險即將發生的警訊?!
"不是我害死朵夫人,是你害死的,邵盈月,如果不是因為你,朵夫人就不會罵我,還想去向郡王告狀,我也就不會拚命想攔下朵夫人,害她哮喘病發作!瞥了一眼張大眸子瞪她的邵盈月,她又看回自個兒身上被對方拍抓而留下的血跡,冷冷的笑了。
人們常說,做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理朵死的時候,可把她嚇壞了,她硬起膽子才把屍身藏在小廳裡,再到自個兒的房裡拿出入備而未用過的迷魂水,隨後趕到仙露室,假裝另一個聲音騙邵盈月去到小廳讓她發現理朵……
但札勒述的出現不在她的計劃內,她自知進不掉.索性放手一搏。於是她鬆開門栓躲到門後,看他進來,趁他不備時攻擊他,解決意外闖來的麻煩,只對付瞎子就容易多啦!
"宋國人質不聽朵夫人勸告,執意要逃,朵夫人一個心急,竟引發哮喘,不幸死亡。至於札勒述嘛!你可倒楣了,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闖進來,你就陪這女人一塊上路吧……啊?正?好,我可以去向郡王說你對邵盈月有好感,願意當她的眼睛,助她回宋國,郡王不氣得殺人才怪,呵呵!我得趕在郡王沒回來前,府內還沒人注意到你們在這裡之前,趕緊把你們處理掉才?行。"
邵盈月隱約感受到元香在搬移札勒述,她拚命想挪動四肢,可身子沉甸甸的就是動不了,也無力張嘴講話,很快的,她控制不住眼皮往下垂,鷹……救我!
潛伏於鷹王府屋頂的邵武陽,宛如裝飾屋脊的神獸,動都不動一下,靜靜觀看府第裡的一切,等待著行動的最佳時機。
等到他決定有所行動,才開始彎身輕移時,忽然望見一名身上沾有血跡的女子鬼鬼祟祟地離開房室不久,又換穿新衣服回到原來的房室裡。
直覺驅使他放棄剛才的行動,改落到那女子進去的房室附近,一到地面上,邵武陽趕快奔至長廊,順著燈火照不到的昏幽處而立,耳朵貼在房室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