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勒述!"
札勒述聞聲趕來善後,他扶住的不穩的邵盈月,讓她吐完,再扶著她慢慢蹲下。"邵小姐,你哪裡不舒服,可以告訴我嗎?"他撿起一塊小石頭交到她手上。
邵盈月知道這位叫札勒達的人是希望她能在黃土地上寫字,她是想寫,可手卻一直撥抖。肚子也很不舒服,她覺得頭好重……沉重得快要倒下……
"邵小姐,你醒醒呀……快,喝些水就會舒服些的!
坐在岩石上,用水壺沖洗脫掉的靴子,耶律鷹繃著臉朝札勒述怪叫的方向望過去,望見邵盈月竟然昏倒了。
有沒有搞錯?來汴京已經諸事不順,老天爺還嫌他不夠背,竟然要一個壞他計劃的女人給他罪受?
"媽的……··他媽的!"他忍不住又咒罵出聲。"札勒述,你在做什麼?"
"晤……"含住一口水的流出現在札勒述被突然出現在他旁邊的主子嚇了一跳。
耶律鷹瞪著札勒述,"放開的。沒你的事,滾到一邊去。"他丟出一句話,取來扎勒述手上的水壺,同時把昏厥的她抱回自己的懷中,"麻煩的女人……"
他皺眉直視邵盈月可憐兮兮的容顏,而罵歸罵,他的動作卻是溫柔的;他舉壺飲了一口含著,將水送往那泛白的唇瓣。
見狀,偷笑的札勒述趕緊別過頭,跑去照顧馬匹,他可不希望打擾到主子。
午後的陽光照耀岩石、黃土地上,邵盈月只覺得自己昏沉沉的……她不自覺的大力吸氣,卻因為聞到男人身上的沙塵味而驚醒!
一醒來,她就感到自己被人抱住,還有兩片濕濕熱熱的東西貼著她的嘴。
"晤!她一害怕,嘴兒微張,倏的流入對方喂來的水;她趕緊閉口,可兩頰卻立刻被擋往。逼得她不得不嚥下對方送來的幾口水。
由於被逼急了,她終於找回力氣,四肢本能的揮動,"不——"竟吼出連自己都是多年未曾聽過的沙啞嗓音。
"啪!"好響的一巴掌。
"郡王……"札勒迷心驚肉跳的望見耶律鷹難看的臉色。
"咳咳咳——"邵盈月因一口水吞嚥不及而嗆咳不停,且只顧著掙脫耶律鷹,壓根兒見不到他是何種表情。
耶律鷹撫著發疼的臉頰,死盯著那滿臉漲紅的邵盈月因怕他而躲到岩石背後。"我聽見你說'不'?哈!原來你不是啞巴,會講話呀!"
他拍拍屁股站起來,隔著岩石喊話,"你眉心的月牙兒變紅啦!真有趣……喂!別這麼緊張,我不過是餵你喝水,又沒強暴你。"
他粗鄙的言行令邵盈月的臉蛋兒氣得更紅,她忍不住朝聲音的方向丟出仍握在手上的石塊。
耶律鷹輕鬆躲過飛來的小石頭,"你打不到我,哈哈哈!"他笑話她,故意刺激她,"喂!我在這裡,你打哪裡呀?"他-一閃開她不停向他丟來的碎石、枯枝、泥土……
到最後,邵盈月只能累得氣喘吁吁的靠著岩石。
如果她的眼睛能看,她定要看清楚這想毒死她家人、綁架還戲弄她的卑鄙男人;如果她的嘴能講,她定要——
邵盈月忍不住抬手觸碰嘴唇,如果她的嘴能講……方纔,她不就講出來了?
她張口想像剛剛那樣出聲,卻再無法發出聲音,顫動的唇瓣上,只留下耶律鷹粗魯吻過的炎熱。
那樣的熱,她從未經驗過!
耶律鷹瞅著邵盈月撫嘴無語,不曉得她在想什麼,但莫名的,他倒是記住了她又軟又嫩的小嘴兒。他輕舔自己的嘴角,嘗到的卻是對方的苦味,他不由得瞥了一眼緩緩
滲人土地裡的水漬。"瞧你吐出來的都是苦水,沒幾個菜渣,你這一路上都沒怎麼吃吧?"
他的目光重回到她的臉上。"你的身子這麼虛,動不動就昏倒,肯定是沒經歷過這種餐風宿露的日於?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能好好吃,有得睡就睡,別再做無用的反抗。
否則愈往北邊,這冷天氣愈會折騰得讓你生病。"
耶律鷹的提醒只換來一雙美眸瞪視,但他不在乎的笑了笑。"札勒述!"
"在。"札勒述應聲前來。
耶律鷹問:"從這裡到雁門關還要走多久?
"郡王,若是照我們原來騎馬的速度,挑山路捷徑走,大概七天就能到雁門關。"札勒述眺望四周回答。
"如果我不趕路,走市集呢?
"走市集的話,要花掉半個月。"
"好,我們走市集。必要時,再改走捷徑,趁現在休息的時候,你去找找這周圍有沒有住家,跟他們買些水,以及吃的、用的回來。"
邵盈月倚靠著岩石傾聽他們的對話,一會兒後,她感到耶律鷹的聲調降低了。
耶律鷹為免藏身在他們附近的跟蹤者聽到,特意靠近札勒述的耳邊講話。"我們得想辦法擺脫邵武陽派來的人……我記得前頭有個菜棚,那裡的店老闆是我們留在宋國的眼線,你去找他。記住小心一點,把這個交給他,要他告訴使節團,我們會晚一點到,敦他們從邊關調一千騎兵著,在其中挑幾個身手好、機靈的,想辦法混人宋國邊關裡,等我們過去。"語畢,他掏出銀兩遞給札勒述,實則是銀兩中夾帶了調兵印信。
"是!"札勒述握緊佩信領命。走前,他還是忍不住看向邵盈月,"呢!郡王,看邵小姐的身體似乎很不舒服……是否該問問她需要什麼?最少,給她買些御寒的衣服?"他斗膽做主的問。
札勒述的話,邵盈月聽到了。當下,她對他的感覺比耶律鷹馬上好上千倍。
邵盈月朝札勒述點頭微笑,這教耶律鷹沒來由的光火。"隨便你。"他瞪札勒述一眼,挑了個離邵盈月不遠的地方坐下,拔出長刀,悶悶的用衣角擦拭著。
***
馬車、十袋飲用水、一竹籃的饅頭。
札勒述依照邵盈月寫給他的替她準備妥當,不僅這些,他還自作主張買了紙、筆和墨給她,當然,少不了為她添購毛皮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