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托人寫信啊!」郝無敵盯著攤開在邵如星手上的信紙,他也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為是妳讓人交給我的。」
邵如星忙把自己和郝無敵的信拿到燈籠下對照……
兩張不同字足跡的信,都不是來自當事人,這引起邵如星的不安,「這不是我寫的,我沒讓人交給你什麼信!」
「怎麼會這樣?」他感染了她的焦慮的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故意讓她和無敵在這碰面?為什麼……邵如星思索著,方纔的浪漫情趣完全沒了。 就在這當兒,樹林外竟響起了一陣喧擾聲。
兩人吃驚地注視著十多匹馬奔來,將他們圍住!
邵如星緊張地握住郝無敵的手,仰望來者領頭的人,赫然發現竟是……
「爹?!」
要不是柳貴妃拿著皇帝陛下的信函來找他調派部下逮人;要不是小蓮哭著招供,邵通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小女兒竟然會與一個市井小販深夜幽會,而且,這等不知羞恥的醜事還不只發生過一次!
他瞪視依偎在一塊的兩人,勃然大怒,「把他們兩個拿下!」 「是!」隨邵通而來的侍衛們立刻跳下馬執行命令。
邵如星被侍衛抓住,「爹……你幹什麼呀?」她不滿地大喊,掙扎之際,看見嚇傻的郝無敵也被侍衛們壓在地上。「放開郝無敵!爹,你為什麼抓我們?」
「閉嘴!」邵通怒斥。「三更半夜的,妳一個女孩兒家不待在家裡,居然溜出來私會男人,光憑這個,我就該重重的罰妳!」
「爹,我和郝無敵又沒做什麼……」邵如星反駁父親,可話沒講完,從父親身後緩緩出現的鑾車裡走下來的一個人,卻教她驚得兩眼放大,說不出話。
是柳貴妃!
柳貴妃笑嘻嘻地看著他們,今晚活逮這一對偷情小情侶的場面,是她一手策畫的哩! 這些天來,她日夜派人監看著邵如星與郝無敵,今兒個總算能略施小計騙他們來此相會,同時,還得到皇上授權她抓人。這一切的發展都在她預料之內,可方才負責跟監的僕役居然前來向她稟報一件她沒料到的事情——賣胭脂的傻小子對邵如星示愛了,而她竟然也回應了他?
兩封假信竟能促成一雙有情人,讓這逮捕的場面更加真實,再加上邵通,以及這些侍衛們都能在皇上面前作證邵如星行為不檢點,讓她寫給皇上指證邵如星罪狀的誇大信函更具說服力呵!
柳貴妃實在佩服自己的天才,她得意地走向不得動彈的女孩笑說:「如星表妹,妳和郝無敵如果沒做什麼,又怎要選個大半夜的來樹林裡碰面?妳做過什麼,妳自個兒最清楚。現下,我和妳父親是奉皇上的旨意來捉妳和郝無敵進宮的。」 「進宮?!」邵如星和郝無敵齊聲驚呼。
牢獄之災
春愁
厭聽野雀語雕簷,怕見花撲繡廉,
拈起繡針還倒拈。
兩眉尖,一半兒微舒一半兒斂。
——一半兒八首·查德卿
「跪下!」
宮中侍衛大喝,壓著郝無敵跪到地上。
「無敵……」邵如星想接近他,卻也被侍衛抓住了按到地上動不了。
郝無敵和她一塊被柳貴妃的人馬逮回皇宮裡,這件事回想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到現在,她還是想不透爹爹與柳貴妃怎麼會知道他們兩人在相國寺外?又為什麼是奉聖上的旨意來抓他們?
「皇上!您要臣妾監看的人,我給您帶來了。」
驀地,當她看見柳貴妃把她和郝無敵身上的信件拿去,呈到皇上的面前,她有了頭緒……
「這半個月來辛苦妳了,夜深了,妳回朕的寢宮歇息吧!」
「臣妾陪著皇上,皇上不歇息,臣妾也不歇息。」
邵如星聽著皇上與柳貴妃的談話,加上記起柳貴妃剛來她家時的情景……腦袋裡的思緒逐漸明朗!「柳貴妃,是妳?」她衝口喊出,「妳一直在監視我?」今晚原來是柳貴妃對她和郝無敵設下的圈套! 「星兒!在聖上的面前,妳還大呼小叫!妳給我跪好!」站在女兒身旁的邵通斥責出聲,實際上,從逮住女兒直到押她進皇宮來,他整個人已經冷汗涔涔。
真宗冷哼一聲,「邵通,你養的好女兒呀!她扮成醜臉欺騙朕!你可知道這欺君之罪該受什麼懲處?」他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兩人,邵如星騙他已教他不悅,現下,他還得遭受自己看上的女孩同別的男人在一塊的奇恥大辱!
真宗的臉色嚇得邵通「咚!」一聲便跪到地上,「微臣……微臣……」他羞慚的垂首,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真宗不理邵通,直走到邵如星的面前,「妳把臉抬起來。」]
聽得聖意,邵如星怔了片刻,終於還是徐緩的抬起頭。
逞強的烏潤黑眸,精緻嬌美的臉蛋,其上還生得一抹嫩紅的小嘴兒,真宗瞧一眼邵家小女兒確定當初自己沒看走眼,卻也更惱她騙他。「當日在垂拱殿上,妳畫了張醜臉欺騙朕,妳自己說,該受什麼懲罰?」他沉聲道。
邵如星不畏強權,開口說道:「星兒不認為自己該受到懲罰。」
坐壁上觀的柳貴妃因邵如星的回答而挑高眉,「哦?為什麼?」
「星兒若是不讓自己變醜,皇上就要星兒進宮,可星兒實在不願意進宮做貴妃呀!也知道皇命定是不可違背……逼不得已之下,只好把自己弄丑了,讓皇上打消選星兒進宮的念頭。所以,星兒這是為了自保,不是故意要欺騙皇上,星兒同家人都不該為此而遭受懲罰。」她坦白回話。
「妳的意思是,朕逼著你來欺騙朕羅?」邵如星的態度加倍惹惱真宗,「妳寧可同這個市井賤民在一起,也不願意做朕的妃子?」
邵如星覷了一眼在她面前走來踱去的皇帝,忍不住替跪在她旁邊的郝無敵說話。「郝無敵不是『賤民』,他很會調配胭脂,會幫客人做造型,他是個誠懇良善、腳踏實地做生意的好人。是的,我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