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受了傷,就該留下來好好靜養嘛!」她道。
「你不知道,在某個地方還有人正等著我回去。」他的心一陣抽痛,彷彿對不起心中那個人。
「哦?二師兄有心上人了是不是?」榕榕露出狐疑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的!」江水寒驚訝地看著小師妹。這個聰明的鬼靈精,莫怪師弟會折服在她手中。
「我當然知道嘍,我只要掐指一算,便能猜出你心中所想之事。」榕榕的下巴抬得偌高,好似什麼都知道一樣。
「你知道多少,倒是說說看。」江水寒很想聽聽看。
「你又要耍什麼花招了?」唐如風真是服了她,只要她出招,大伙必定栽在她手上。
「在遙遠的百花村,有位美麗的佳人,正等著二師兄上門提親對不對?」她又綻了一個笑臉。
「你啊,」江水寒露出難得的笑意。「是不是武叔告訴你的?」
「武叔?為何是武叔告訴我的,莫非二師兄跟武叔提了什麼,是不是?」她又裝傻了。
「我……我是跟他提了點事,但是……」
「別吞吞吐吐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二師兄想要成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害躁的呢?」她向江水寒挑了下眉毛。
「榕榕,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唐如風恍然大悟。「這是喜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呀!」她轉個身向江水寒說:「是不是呀?二師兄!」
「是是,什麼也瞞不過小師妹的慧眼,二師兄我投降了。」他笑了出來,不料胸口一緊,又咳了好幾聲,最後一聲還吐出血來。
「二師兄!要不要緊?」唐如風趕緊扶住他。
「沒事。」他努力吸了兩口氣。
「我去請武叔來,」榕榕緊張地往房外跑。
「是誰要找我?」
正往房外跑的榕榕,一頭撞上武海生,痛得榕榕大叫:「是誰走路不長眼睛,竟敢撞上本姑娘!」
「是誰不長眼睛啊?」武海生雙手交疊在胸前,抿著一張嘴問道。
「武叔是您呀!」榕榕馬上賠個笑臉。「榕丫頭不長眼睛,撞上了您,您疼不疼呀?」
「你這丫頭莽莽撞撞的,根本不像個待嫁的閨女!」
「是,武叔教訓的是。」榕榕隨即拉著武海生。「不過您先來瞧瞧二師兄。」
「怎麼了?」
「武叔,二師兄又吐血了。」唐如風著急地說。
「我瞧瞧。」武海生趕緊上前為江水寒把脈。
「武叔,我向師父提的事,不知他老人家是否答應?」江水寒雖身有傷痛,但仍不忘這趟回來的目的。
「你放心,你師父把你們個個都當成自個兒小孩一樣,他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理,只是他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婚後,可得把妻子帶回來給他瞧瞧才行。」武海生笑道。
江水寒這會兒才笑逐顏開。「一定的,我一定把她帶回來給師父瞧瞧。」
「這事不急,先看看二師兄吧。」榕榕擔心的還是江水寒的身子。
半晌,只聞武海生歎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
「武叔,二師兄怎麼了?」榕榕耐不住性子,著急地問。
「你的內傷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鬱悶在心頭的煩憂還舒解不去,以致於抑鬱寡歡,加上之前的舊疾尚未完全康復,因此胸口的氣血也就不順,才會有咳血的情況發生。」武海生向江水寒說明。
「他有什麼舒解不去的煩惱?」榕榕問。
「還不是為了一個情字!」武海生搖著頭道。真搞不懂這些小孩子,為了個女人弄得魂不守舍,甚至差點賠上一條命?要是他,他寧可不要!
「記得沒多久前,二師兄才說過男子漢應當有所為,叫我不要被情所困,不要為個女人而失去鬥志,怎麼現下換你也禁不起愛情的考驗了?」唐如風不明白一向孤癖冷傲的二師兄,為何在短短數個月的時間就變了個人。
「愛情這門學問,我也弄不明白,就像你和榕榕一樣,不也在短時間內就宣佈要成親了。」江水寒苦笑。
「我懂了!」榕榕忽然叫道:「原來二師兄是思念情人,但又負傷在身,恨不得早日回去和那位姑娘相會,因此終日愁眉不展,才會這麼嚴重,對不對?」
「又被你說中了!」武海生寵愛地說:「既然你這麼關心水寒,你倒是想想辦法救救你二師兄啊!」
「我……」
「武叔,榕榕想得全是一些餿主意,您別讓她瞎攪和了。」唐如風說道。
「你說什麼!瞧不起我?」榕榕不甘示弱地說:「好!我就想個空前絕後的好辦法,讓你們刮目相看!」
「好,武叔我就拭目以待。」
榕榕的臉上綻了一個信心十足的笑臉,心中則暗忖:「哼!你們可別瞧不起人,到時候本姑娘使出妙招,保證二師兄一定可以如願娶到美嬌娘。」
臘月裡,雖有寒意,城裡依舊熱鬧得很。
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曉蝶走在大街上,外頭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粗布衫,她走得很匆促,雙手抱在胸前,身子有些顫抖;不過卻沒有人識得她,因為她用了一條深色布巾將臉圍了起來,只露出雙眼和鼻子。
穿過大街,走進小巷子,曉蝶從楊氏布莊的後門進入。
「曉蝶,你來了!」楊夫人親切地上前招呼。
她點頭,淡淡一笑:「夫人好。」
「來,坐下來聊聊。」楊夫人牽著曉蝶的手朝一旁的大椅坐下。
「不了,我還要趕著回去呢。」曉蝶取出一些繡花手絹。「這些手絹就麻煩夫人您幫我賣了。」
「急什麼呢?」楊夫人從袖袋裡取出一些碎銀,說道:「這些是你上回托我賣手絹的錢,你收下吧。」
「這麼多!」曉蝶有些驚訝。「夫人是不是算錯了?」
「沒錯,沒錯。」楊夫人高興地說:「客人直誇你的手工細,色彩又繡得分明,圖案又美,所以價錢自然而然就高了。」
「真的嗎?」她露出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