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韻蝶感動得紅了眼眶,她幾乎是又哭又笑的將自己的臉理進他的胸膛的。
老太婆淡淡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韻蝶將膽龐上的面紗悄悄的摘下,低聲地問:「你真的不在乎我這張臉?」
他輕撫她垂在肩下的青絲,肯定的回答,「不在乎,生生世世都不在乎。」
韻蝶抿唇一笑,動作緩慢的將臉自他懷中抬起。與之相對。
「韻……」他在乍見韻蝶摘下面紗的臉龐時,整個人震驚錯愕地說不出話來。這……她……
他怎能相信眼前這用「沉魚落雁」、「閉且羞花」都難以形容這美貌的女子就是他的韻蝶!瞧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活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那如凝脂般的肌膚吹彈可破,兩片妹唇紅艷欲滴引人遐思,唯一不變的,她那對澄澈透亮他眼眸,依舊閃著慧黠迷人的光芒,而此傾國傾城的容貌再加上原本就婉儀多姿的身段,簡直是天衣無縫的配合,他的韻蝶呵!是全一下最、最美麗、舉世無雙的女子!他谷莫塵能得此妻此生何憾?
他內心的震驚與喜悅衝擊激盪不休,而所有的表情皆在瞬間展現臉龐,變得複雜難辨。
「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韻蝶看不出他複雜的表情,故而擔心。
他緊握著她的小手,激動亢奮地笑露了齒,「喜歡,我當然喜歡,喜歡極了。」
「真的?」她高興的笑開了嘴,真所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迷得他幾乎是神魂顛倒、渾然忘我啊!
「我谷莫塵此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他不能自己的低語,道出了內心最深的感受。
韻蝶聞言,自然歡喜在心,但心裡卻突生捉弄。她故意甩掉他的手,收起笑容,揚高下巴,道:「誰說我要嫁給你啦?以前我之所以那麼輕易的答應是因為我生得醜,而如今我的容貌已經恢復,這件事我必須重新考慮。說不定……」刻意將笑容湊近他變得錯愕的臉龐前,說:「我可以挑個更好的」
「你……」谷莫塵攏緊雙眉,錯愕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她是如此現實勢利之人,他突然憎恨自己深切執著的愛上她。他眸中閃過一絲深切的痛楚,猛然轉身決絕而去。
韻蝶見狀,連忙追上攔住,「你要去哪裡?」
「只要能不再見到你,去哪兒都行。」他無情地說,銳利的眸光狠狠地投射在她美如仙子般的龐上。
韻蝶皺起眉,小手不安的交握搓揉,怯怯地低頭問:「你真的生氣啦?」
他冷哼一聲,邁步欲走卻又被他給攔住。她噘起了紅嘟嘟的小嘴兒,略顯嬌嗔又不安的跺著小腳。
「人家跟你開玩笑的嘛!瞧你氣成這德行?你看我真的像那種現實的人嗎?」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臉上,看著她又羞又氣的模樣知道是自己表現過分了。不過這小妮子也真是的。竟然跟他開這種玩笑?
「人家都說跟你開玩笑的了你還生氣啊?好吧!那我跟你說對不起好了,以後也絕不再跟你亂開玩笑,可以了嗎?喂!你別一直繃著臉嘛。挺嚇人的!」他生氣的樣子確實嚇人,一張臉緊繃僵硬冰冷得像剛從冰庫裡拿出來似的,簡直會凍斃人的。
他再瞪她片刻,緩緩牽動唇瓣,「你喔!下次再這樣調皮,我就把你抓起來痛捨頓屁股。」
那他終於露出笑容,她才如釋重負的、淡淡的露出一抹如早春花開般的迷人笑靨,吐露著怡人芬芳,那與生具來的恬雅與那出眾之姿相交輝映,形成一股渾然天成。毫不造作的美麗,令人為之如癡如醉,為之顛倒。
她輕輕投入了他溫暖寬闊的胸懷,如黃鶯的聲音輕回他之耳畔,「人家下次不敢了啦!」
他緊 擁住她嬌小的身子,向上彎起的唇瓣洋溢著迷人的笑,燦亮如炬的眸子閃爍著幸福甜蜜的耀眼光來。
#################################
谷莫塵與韻蝶雙雙回到杭州,兩人在裴宅大門前敲了許久卻仍不見裡頭有一絲回應,雙雙不禁心生疑竇。
「怎麼會沒有人呢?」韻蝶看向谷莫塵,烏黑的眸子呈現出不安的情緒。
「看來事有變數!」他皺了下眉頭,深邃的眸光閃著睿智的光芒。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不然怎麼會沒人呢?」韻蝶慌張不安的扯著谷莫塵的衣袖猛問。
「你先別慌,來,跟我走。」他拉著韻蝶,順著裴家圍牆繞至裴宅後院外,輕摟韻蝶纖細的腰肢,」身子一躍,攀上裴宅高牆,腳下一蹭,借力使力躍進裴宅後院。
當兩人在裴宅院子裡站定,眼中映人已成廢墟的裴家大宅時,雙雙震驚,宅異莫名。
韻蝶難以置信自己親眼所見,驚駭地拉扯著谷莫塵身上的衣服低語:「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難控揪心之痛,眼淚撲籟籟地滑落,猛然拔腿奔向已成廢墟、屋殘瓦敗的大宅,口中溢出驚天動地的狂喊:「爹——韻竹——」
谷莫塵乍然回神,旋身將她抱住,「別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淚如雨下,握手成拳,激動萬分的哭喊著。
谷莫塵緊摟住她顫抖激動的身子,如炬的目光深深掃視已成廢墟的裴宅。依情形看來,裴宅會變成這般殘景是經大火摧殘,再依殘瓦判斷,此事發生至今至少超過一個月,只是……這場大火為何所生?而屋內之人是否平安逃出?」
「有鶼喜在,也許令尊與韻竹不會有事。」盧鶼喜並無通天本領,而依此景象看來,當初火勢必然強烈難擋,他這麼說無非是想暫撫韻蝶的心。
「是嗎?他們真的會沒事嗎?」她從她懷中抬起一對汪汪淚眸與之相對。
說真的,若說裴天生喪生火海,他是應當高興才對,因為以裴天生總是仗勢欺人、持強凌弱的為人實在死不足借,若他真死,說穿了乃杭州百姓之福啊!但是,看到韻蝶如此擔心難過,他的心就難控的痛了起來。畢竟父女連心,裴天生再壞還是韻蝶的爹啊,這層關係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