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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毫無防備心地軟癱在傑克住處沙發上。短褲裙下的修長玉腿一覽無遺。

  「這可不一定……」他慢吞吞地說,突然伸手抓住彩君光裸的腳踝。「我幫你按摩吧!這也是我的眾多才藝之一喔!

  他熟練嫻巧的技術令雙腿酸痛的彩君鬆弛,直到他的手輕觸到褲裙邊緣的肌膚時,她才覺得不妥而急急喊停。

  「珍妮。」他若有所思地呼喚彩君的化名。

  「什麼事?」彩君勉強正色回答。

  「照理說,你買了我的時間,我就是你的人啦!也不能在外接客,這是職業道德。」傑克扮起撲克牌臉正經道。

  「嗯。」彩君迷迷糊糊地靜聽下文。

  「可是,你又不用我的『進』一步服務」,我要怎麼解決我的生理需要?」他的眼光閃爍狡獪,唇邊有一抹笑意。

  彩君被他問倒了。朝夕相處了三個半星期,她感到很快樂,渾然不覺下星期就是曹子隆的訂婚日——那才是她買下傑克一個月時間的起算日,屈指一算,傑克以培養默契、散播風聲為理由多陪了她一個月的時間,「買一送一」哩!

  如果,她不在乎傑克的話,大可叫他滾去泡馬子。問題是——她在乎!

  彩君震驚地想著,腦海一片渾沌﹔傑克把「默契」培養得太好了,不著痕跡地讓彩君自行跳下坑塹內。

  「何必如此呢?」傑克哄著她,「你既然買下了我,就該及時行樂才對呀!你真忍心教我熬過這兩個月?」

  看到他涎臉賴皮的模樣,彩君的心防一點一滴的瓦解,感到又是好笑又是淒涼。她的個性倔傲是人盡皆知的事,在感情方面,「寧缺勿濫」的堅持讓她蹉跎了流水年華,沒想到今日會栽在這個……吃軟飯的無賴男子手上。

  看到彩君緘口結舌的可憐相,傑克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溫柔地撫慰彩君,「放心,一切有我。」

  偷香竊玉、撩雲撥雨的手段讓傑克肯定自己寶刀未老的實力。

  一旦拋開了衿持顧慮,彩君變得膽大妄為——這似乎得歸咎於傑克的鼓吹。

  「怕什麼!你有一副好身材,不表現出來就是暴殄天物!」這是傑克說服她穿一件紅色緊身晚禮服的說詞。低胸、露背、左側開高衩,彩君從沒試過這麼妖冶的造型。

  「太……太暴露了!」她期期艾艾地說道。

  「胡說!太完美了!你會讓全場男士口水流滿地!」傑克說。

  「看起來像……三流小明星……」彩君做最後掙扎。

  「你的氣質像名門千金,高貴大方,沒有那種低俗感覺。」他笑嘻嘻地說。

  兩人的折衷意見是,加一件同色系的薄紗披肩,長達臀部的絳紗有希臘長袍的風情,雍容浪漫,彩君雪白的肩頸肌膚若隱若現,更具誘惑力。

  傑克存心毀掉「陳世美」的訂婚宴。

  藍鳳笙對「前」半子倒是仁至義盡,送了新人一封大紅包,人並沒到場,曹子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艷光四射的彩君在傑克的慇勤伴護下施施然赴宴時,才驚訝地瞠目張嘴。

  彩君容光煥發,對傑克的話千依百順,彷彿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傑克的表現也的確令人刮目相看,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領袖氣勢,須臾便展露了交際手腕,捭闔全場。

  傑克不知從哪弄來一盒金箔名片,分發給與他攀談的人,而且見者有份。

  「微物不堪表記。」謙和語氣卻帶有不容忽視的尊嚴,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彩君覺得傑克跟藍鳳笙很相似——一樣具有談笑殺伐,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深沉威儀。

  怎麼會?彩君搖搖頭,他只是一個賺女人錢的小白臉而已。

  價值兩、三萬的一盒金名片,半個小時就發完了。彩君瞄了一眼名片,頭銜是新中泰娛樂企業董事長——陳浩然。

  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那是你的本名嗎?」

  「不是!」傑克回答得爽快俐落。

  彩君呻吟出聲,這個噱頭如果被拆穿了,她一定會鑽進老鼠窩裡躲起來。

  「如果有人打上面的電話呢?」彩君瞄了一眼,四支電話號碼。

  「總機小姐會接。」他輕鬆談笑。

  彩君冷哼一聲,「接下來你要告訴我說,秘書會幫你安排行程了?」

  天生的騙子!詐欺者!

  傑克但笑不語,沒有辯白。有幾個人認出他來,交頭接耳議論著他們﹔他也看見了主人家臉色難看、又不好發作的情形,頗感滿意。

  準新娘……在他眼中只有「乏善可陳」四個字可以形容,準新郎官一副怫然不悅的表情,該是退場時刻了,他想。

  他體貼地為彩君攏上一撮掉落的髮絲,以一種確保讓旁人聽得清楚的聲量向彩君耳語,「親愛的,看到你的前夫,我可以確定一點,你以前真的沒有看人的眼光,品味美感都很差。」

  彩君低呼了一聲,豎起耳朵的「聽眾」更多了。

  傑克繼續說:「看了準新娘以後……」他歎口氣,「我發現,你前夫的品味比你還差!」

  彩君哭笑不得,任由傑克擺佈。

  向主人家告罪早退,他和彩君翩然離去,留下了熱門話題和黯然失色的新人。

  怎麼可以這樣?!

  閒話像野火燃原,迅速傳遍了台北社交圈,藍彩君和一名「神秘大亨」出席前夫訂婚宴,搶走新人風頭。這是怎麼一回事?蓓雅焦躁不安,準備找路允濤問個明白。

  路家二老到美國探望三女兒允清和外孫,為她開門的是鐘點管家,認出蓓雅,對她一笑。

  「路允濤在嗎?」蓓雅問。

  「還在睡呢!」正在打掃的管家拿著掃把說。

  十點多了還在睡?蓓雅向管家道過謝,逕自去敲允濤的臥室門,「起床啦!死肥豬!」

  門沒鎖,她衝了進去。

  「走開!」允鴻吼她,「別煩我!」

  「起來!發生大事了,你知不知道?」蓓雅跺腳。

  蓓雅的聲音這時才進入允濤腦內,他掙扎著恢復清醒,很痛苦地問:「什麼大事?你最好是有吵醒我睡眠的正當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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