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西裝革履、沉默不語的男子比剛才企圖強暴她的無賴更加危險。
那種噁心的感覺今真晨抖得更厲害,緊緊抓住慘不忍睹的破碎衣衫遮蔽自己。
而眼前的男人依然一副無動於衷、鐵石心腸的模樣,沒有隻字片語的安慰、同情。
吞嚥了好幾次口水,她才能勉強開口詢問:「你是誰?」
得不到回應的真晨謹慎戒懼地說:「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是誰?」
的確是個有禮貌的孩子。耿曙天譏誚地想道,嘴角不由得揚起弧度,「你的新主人。」
她將會成為他所豢養的情婦。未成年,是有點棘手,不過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不是嗎?
「啊?!」確信自己沒聽錯的真晨略加思索後恍然大悟,「你……就是買下……」哀傷使她的聲音變得低微,將「我家」兩字硬生生吞嚥下,改口說:「冷莊的新莊的新主人?」
耿曙天莞爾點頭,黑色墨鏡遮住了他眼底的笑意與慾望。他感覺自己就像童話裡戲耍小紅帽的大野狼,想把純真的小女孩一口吞下。
困擾了他多日並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狂暴怒火居然在此刻消失無蹤。他是否感謝那個讓他練拳頭的倒霉鬼?或者乾脆加入拳擊社以發洩他過多的精力?
不。耿曙天在心底糾正:讓他情緒好轉的是冷真晨天真單純的語言,以及不知人心險惡的無邪表情。
知道他是冷莊的新主人後,真晨如釋重負地再次道謝,低著頭滿臉通紅的她羞澀結巴地解釋:「……那個人是小偷,我……聽到聲音才……結果……就……,謝謝你!」
礙難啟齒的真晨跳過了許多關鍵字眼,只要目睹一切的耿曙天聽得懂就夠了。
依然沒有反應的男人讓她又開始產生不安,補充說明:「我不是可疑的人,這裡……本來是我的家,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賴著不走的意思,事實上我和爺爺本來就一起住在後頭的小屋,正準備打點行李搬走。那間小屋的產權並不屬於冷莊……」
「現在是屬於我的了。」耿曙天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淡淡宣佈。
「什麼?」她不敢置信。
「風水輪流轉呵!」他的聲音既冰冷又滿足,「有誰想得到,冷家會落敗至此?」
真晨的不安再次加深,急欲脫身的她懾懦道:「我……該回去了,能不能請你……轉過頭去?」
她的眼睛搜尋著屋內可以用來蔽身的布料,遽然響起的評語令她羞愧不已。
「沒有必要,可看的我早就看光了。」他竟然如此說道:「你的胸部很美。
真晨迅速漲紅了雙頰,像驚弓之鳥般將自己環抱得更緊。
「你還是處女嗎?」他平靜詢問。
天!她不會才逃離狼吻又落入虎口吧?真晨驚惶失措地想。
「不……不關你的事!」她費力地擠出殘餘的勇氣反駁道。
他微揚嘴角,坐在椅上蹺起二郎腿的姿態既輕鬆又愜意,「當然有關,在買賣之前,我通常會謹慎評估商品的價值。」
真晨的臉白了,「我不是商品……」
「那太可惜了。」他悠然說道:「你難道不明白:你有最珍貴的資產可以賣得高價?」
評估他的悠閒坐姿和兩公尺遠的距離,決心放手一搏的真晨淬然躍下了床鋪往臥室門口奔逃:才剛轉動門把開啟了一條門縫時,房門馬上被砰然關上。
她像只被逼到死路的獵物,背對著獵人被他的雙臂圍困在門前與他的懷裡。
「不要……」真晨低聲哀求,雙手攫緊了胸前的衣衫。身軀不住顫抖。
他雖然沒有真正碰觸到她的身體,卻比那個輕薄她的無賴更令她感到害怕。
如夢初醒的她發出嗚咽哭聲,在這之前幾乎用盡了所有體力的她,軟弱無力的推拒他的胸膛,後果是敞露了更多雪白肌膚被他的襯衫鈕扣磨蹭得肌膚微疼。
等到他主動放手時,驚嚇過度的真晨「哇!」地一聲嚎啕大哭,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縮成一團。
「別哭!」耿曙天粗聲命令,反而使她哭得更厲害。
「老天!如果不是你的臉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我真會懷疑她在醫院裡抱錯了嬰兒!」他不耐煩地咆哮,「冷莊怎麼可能會有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真晨語音破碎地問。
居高臨下望著她的男子言簡意賅地回答了真晨的疑問,「我是向冷家索債的復仇者。」
「不管你有什麼冤仇……」她哽咽開口:「冷家已經家破人亡了,這樣還不夠嗎?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欠什麼!」
以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女孩來說,她算是勇氣可嘉了。他揚起嘴角想道:
「欠不欠已沒有爭論的必要,小真晨。」他說,「重點是你將屬於我!」
說不出話的真晨含著淚拚命搖頭,這個男人令她感到恐怖。
為什麼她得遭遇這種事?!真晨在心底吶喊。
他俯身以手指抬起了她細緻的下巴,讓真晨睜大了一雙淚汪汪的眼睛驚懼地仰望著他。
「……別碰我……」她虛弱地說:「我……我會去告你!」
「告我什麼罪名?」他冷冷噙笑嘲弄道:「不知感恩的小女孩,是我從狼口下救了你呀!還是你打算反咬我一口藉機勒索?!這倒很像冷氏家風!」
神智暈沉的真晨已經無法理清思路,她語無倫次地否認,「不……不是!我不屬於你……我不是……」
「我只晃提出了價碼買你能出售的資產而已。」他冷酷地說,「你應該感到慶幸!女人的美貌與貞潔都是經不起摧折污損的;兩者兼備的話更應該把握機會賣個好價錢,不是嗎?」
「我不出賣自己!」她將自己縮得更渺小,試著忽略他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柔移動的觸感。
「有骨氣。」他語帶讚許:「小真晨……不出賣自己你要如何生存?年輕人的純真是令人讚歎!生長在溫室裡的你根本不明白,在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在出賣自己,賣勞力、賣色相、賣智慧、賣時間……只是所得不同罷了!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清高地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