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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敏盯著屏幕,看得津津有味,她自得其樂地低笑出聲。
她所看的正是某人暗罵紅霓的「秘密日記」。
太好笑了!她實在無法接受他的自欺欺人——怎麼有人可以每天在日記上寫的儘是特定一人的大小瑣事,卻又堅持自己對那個人沒有感情?
王志聖真的病得不輕。歐陽敏搖頭,忍不住又發出一串輕笑。
對啦!她看的正是王志聖剛出爐的日記。
那可憐的傢伙根本不曉得自己「引狼入室」——接受歐陽敏的建議,任由她擺佈的結果就是將自己的一切秘密全暴露在她的掌控之中。
瞭解他的內心世界愈多,她愈覺得王志聖跟紅霓是一對佳偶。
「太可惜了……我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你耶!」面帶微笑的歐陽敏喃喃自語,「只不過……比起紅霓來,你的『地位』還差一點點。」
或許,她可以想個法子讓他在紅霓面前揚眉吐氣,以彌補他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做為下半輩子都得幫紅霓收拾善後的補償。
老是讓紅霓壓倒性的大勝也很沒趣。歐陽敏的「邪惡幽默」又開始蠢蠢欲動,於是她撥了電話給了芊黛,為日後發展添加一筆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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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雲鵬開始對膠著的現況產生不耐。
自從紅霓的「禁足令」解除後,她便急著往賀連宸的新居跑,芊黛依然是紅霓最關愛的人,加上清閒的歐陽敏現身,原本獨佔紅霓所有時間的龍雲鵬感覺倍受冷落。一對一的交往成了團體交際?簡直是遜斃了。每次出遊,龍雲鵬便淪為司機、小廝,成了襯托紅花的綠葉。剛開始幾次,他還頗覺有趣,慇勤扮演為三位女士服務的紳士。
只是紅霓的心思全集中在芊黛身上,而對陌生人總是冷淡無言的歐陽敏,又極不合龍雲鵬的「胃口」,雖然他也試著「愛屋及烏」去照顧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老處女,但在碰了幾次莫名其妙的軟釘子後便索然無味地放棄了。
先是紅霓口中的「哥兒們」——那個立「志」學習「聖」賢的王某人,再來是這幾個築起一道隱形防護牆的閨中密友;龍雲鵬厭煩這種任人左右的局面。
尤其是在台北的夜生活圈,燈紅酒綠繁華熱鬧的娛樂場所出入時,總有幾個特殊人物畢恭畢敬地上前來和紅霓打招呼,一邊叫「大姐」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更令龍雲鵬不是滋味。
「老天!走到哪裡都有這些礙眼的傢伙!」他鄙夷傲慢地說:「難不成全台北市的夜店都是他的嗎?」
歐陽敏當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何許人。
她淡然開口:「還不至於。頂多佔三分之一而已。」
強龍不壓地頭蛇。雖然台北的聲色場所是兵家必爭之地,外地勢力多少也會尊重在地幫派的面子,打個照會或多或少給予「青松幫」的弟兄們一點干股或合夥經營、或負責圍勢,彼此互蒙其利;說是三分之一並不誇大。
不解內情的龍雲鵬對她的答覆嗤之以鼻。
歐陽敏只是輕輕搖頭,對一個想用糖果和鞭子馴服紅霓的自大男人,她根本不需要提醒他什麼,更不必對他懷有期待了。
幸好妍妍不在國內,沒有碰上這個自以為是的龍公子,否則,她又得多費心思來保護柔弱的妍妍。歐陽敏肯定:若是讓龍雲鵬發現美艷不可方物的妍妍其實是個內在單純的小女人時,鐵定會轉移征服目標——在這一團糟的混沌情況下,她決定讓妍妍遠離危險。
龍雲鵬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也不是適合紅霓的男人——能匹配紅霓的伴侶應該是個胸懷大量、寬厚包容的人——而只要一想到那位「眾望所歸」的男主角在日記上所發的牢騷,歐陽敏就忍不住想笑。
如果不是她有守口如瓶的「道德觀」,她真想和兩位閨中密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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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雲鵬邀約紅霓在他下榻飲店的夜總會看秀、晚餐。
「我不過生日!」紅霓這樣答覆龍雲鵬的探問,拒絕了他想為她慶生的提議。
「為什麼?」他訝然而笑:「慶生會不是大肆玩樂的借口嗎?還是你認為生日是『母難日』,所以不慶祝?」
「不是!」紅霓略帶得意地說:「我的生日是在爺爺五十大壽的前一天晚上,所以我從小就延後一天和爺爺一齊過生日。」
「爺爺總說,我就是爺爺最好的生日禮物!」
「說到生日禮物,我倒是準備了一個小東西想送你。」他目光灼熱地望著她略帶挑逗:「在我房裡。」
「我生日還沒到呢!」紅霓感興趣地說,「什麼小東西?」
「到我房裡看不就知道了?」龍雲鵬拋下誘餌。
好奇心害死貓的諺語,同樣適用於熱情好奇、O型獅子座的紅霓。
紅霓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晚硬要請我來這裡吃飯,原來如此。」
燈光柔和浪漫,一對來自北歐男女歌手將情歌唱得氣氛十足。
龍雲鵬召來侍者結帳,對她做出了邀請的手勢,彬彬有禮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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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霓跟著他走進臥房,看著龍雲鵬自床鋪旁的矮几上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遞給她。
「打開來看看。」他柔聲鼓勵,神情輕鬆悠閒地將雙手插在口袋裡。
「謝啦!」紅霓笑著拆開包裝,她一向不吝嗇送人禮物也喜歡接受禮物。
比手掌略小的絨盒令她揚眉,打開盒蓋,一對璀璨緋艷的紅寶石鑲鑽手觸像火焰般耀眼。
紅霓訝然而笑,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珠寶……她扮了個鬼臉,「送我?真不實用。」哈!這玩意見得轉送給妍妍才相襯。
他淺淺一笑拉過了紅霓的手腕,不由分說約為她戴上手觸。
「你知道嗎?手觸和戒指在以前同樣象徵的婚約束縛力。」他逕自說道:「而更遠古的時代,兩者的前身則是奴隸的手銬……上面的圖形標誌代表擁有這個奴隸的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