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失態,你也不該帶我回你的住處,就算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你也得顧慮到妍妍的感
想。』
三、四、五……
『是嗎?我還以為你和妍妍感情好到願意『共侍一夫』。』岳濤流里流氣地說。
『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如此做。』敏兒冷冷迸出,藏在背後的雙手已經氣得微微顫
七——八!
『看到你老是如影隨形地擋在我和妍妍之間,我還以為你想留著我自己用哩!』岳濤挖
苦道。
啪啦!她聽到腦中理智的保險絲斷掉的輕響,默數一點用處也沒用!揚手、落下,力道
大得驚人的一巴掌落在岳濤右頰,左右開弓的第二掌尚在半空中便被他攔截了下來。
『你這個潑婦。』岳濤喃喃抱怨,右手仍緊緊捉住她的左腕,他的舌頭舔到了自己的血
腥味。
敏兒不知悔悟地露齒一笑,既冷酷又自滿:『謝謝。』
拜『萱堂慈訓』之賜,尊重女士的岳濤猶豫著該不該破例打女人——他的個性從來不是
那種『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人。
看到敏兒眼中得意的神色,他知道:敏兒也吃定了他『動口不動手』的君子心態。
他如果真的不還手,就不叫岳濤!吃了豹子膽的岳濤倏然伸手握住了敏兒雙臂,往左側
的檔案櫃一堆,腰側被撞疼的敏兒低呼出聲,還來不及破口大罵時便被堵住了嘴——以唇封
緘。
這是個具有懲罰性質的吻,既野蠻又粗魯,讓敏兒嫌惡,氣忿不已。
岳濤溫潤的舌尖濡濕了她的唇瓣還得寸進尺地經叩她緊閉的牙關,敏兒發出模糊、憤怒
的抗議聲,還是擺脫不掉他的糾纏。
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微疼觸感似乎正一點一滴迷眩她的理智,類似在看恐怖片時興奮、悚
栗又想奪門而去的矛盾掙扎。
呼吸變得急促的敏兒毅然張開緊閉的牙關——準備咬掉這混帳的舌頭;岳濤卻突然停止
了動作抽身後退一步,以深邃黝黑的眼睛望著她。
『沒人告訴你,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嗎?』他的眼神柔和魅惑,語調亦然。
敏兒被吻得潤澤泛紅的雙唇半啟,氣得杏眼圓睜說不出話來,岳濤倏然拿掉了她的眼
鏡,敏兒本能地合上眼瞼,避開他的手指及細長的鏡架,以免戳到眼睛。
『這樣好多了……』岳濤的嗓音沙啞有一絲滿意。
當兵濤再度覆上她的唇時,震驚的敏兒忘了所有報復的念頭,某種不知名的感覺像狂濤
般襲捲了她的感官,既複雜又難以言喻。
隔著層層衣料的肢體輕微窸窣地廝磨,卻釋放了最強烈的能量。
不對……敏兒在心中微弱的吶喊著。交纏的兩人像野生動物般呼吸、迷惘、喘息。
她嗅到一股屬於年輕男性的獨特氣息,熱力四射而且充滿活力,彷彿火焰、風暴或海洋
般澎湃悸動,暗示了所有狂野與歡愉的背德事物……
不對!極缺乏空氣的敏兒頭暈目眩地推拒他的胸膛,腦海中發出無聲的尖叫。
處於同樣困境的岳濤終於放開了她,敏兒低垂視線茫然望著他腳下那雙手工、價值不菲
的皮鞋。她下意識地探出舌尖舔過自己腫脹的雙唇,腦海裡居然浮現了一個極其荒謬的問
題——為什麼有人會把『相濡以沫』這句成語用來形容同窗之誼?
太色情了!舌頭交纏、唾液互咽……這種出自獸性本能的互相侵犯簡直該列入性行為!
敏兒以手背擦拭唇上殘餘的感觸,消失無蹤的勇氣又一點一滴地回到體內,讓她可以冷
靜、嫌惡地瞪著岳濤。
他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能夠理清這錯綜複雜的情況。
『這沒有任何意義。』敏兒的嗓音低沈壓抑,眼眸中有陰暗的風暴,她試著說服自己也
說服岳濤,『你不過是想讓我感到羞辱、困窘罷了!——這個吻正是你唾手可得的武器!』
岳濤收斂了一向玩笑不恭的神色,吶吶難言:『我……』
『別再說、再試!』敏兒森然警告:『那是『辦公室性騷擾』!』
歐陽敏彎身拾起了落在長毛地毯上的金邊眼鏡戴上,冷靜自持地昂首向外走,並且自製
地以恰如其分的力道輕闔上門。
該死!岳濤懊惱以手指扒過髮際,他一定是吃錯了藥!為什麼點燃火焰的不是天仙化人
的妍妍,而是這個冰山雪妖似的彆扭女人?該死的!去他的『辦公室性騷擾』!岳濤喃喃詛
咒道。
※ ※ ※
撐到了下班時間的敏兒並沒有火速躲回家裡重整思緒,她在街上漫步了二、三十分鐘才
下定決心去『尋師問道』,有一個女人絕對可以解決她的疑惑——『冰焰PuB』的風騷女老
板,李筱蟬。
『喲?!什麼風把咱們的歐陽大師吹來了?』一襲低胸性感長洋裝的筱蟬慵懶嫵媚地
說,『要喝酒嗎?』
『不了!』想到自己酒醉誤事的淒慘下場,敏兒苦澀搖頭拒絕,『有件事想請教你。』
噢!這可稀奇了!一向只有她請教歐陽敏的,沒想到今天卻立場對調,驚奇的筱蟬睜大
一雙妖姣杏眼問:『什麼事?』
『男人!』敏兒言簡意骸道。
筱蟬立刻振奮起精神抖擻道:『哈!你問對人了!』
會和這位外表冶艷、活力蓬勃的PUB女老闆結識是一個偶然機會,在週末的一場午後驟
雨,敏兒剛巧就在筱蟬的PUB外避雨,冷不防聽見身後一個熱心、坦率的女聲問:『喂!這
位小姐,你要不要進來避一下雨?』
敏兒轉過頭來看見一張濃艷卻漂亮的臉龐,穿著打扮像……交際花(這還算是比較文雅
的形容詞)的長腿女郎,語氣魯莽爽快,眼眸中有一絲熱切的期待。
平常人家的乖女孩會對這種看似『絕非善類』的妖嬈女人避如蛇蠍,可是歐陽敏不是平
常人,打量了筱蟬幾眼淡然說:『好呀!』
她還來不及稱謝,筱蟬已經樂得大跳大叫:『耶!』並轉身向店裡比了個勝利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