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除了磊轅有這個特權以外,哪個大臣要是對雍正皇帝敢以「你」相稱,不被下令拖出去斬了才怪。
「喲!你這個博學多聞夫子,怎麼反倒問起我事情來?你都解決不了了,問我會有用嗎?我可答得出來?」
「你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作愛情?」
「這倒是把我問倒了,不過你怎麼突然問起這種問題來?這可是一點也不像是你!你以往不是都很瀟灑自如嗎?說什麼……愛情只是調劑身心之類的話。」
「但是自從我遇見了一個女子後,好像很難再瀟灑起來了。」磊轅語重心長地說著。
「談戀愛啦!是誰啊?」
「是一個說話常常不顧前後的怪女人,在她的字典裡,沒有婦言這個辭。這種女人,我還是頭一次遇見呢!」磊轅在提起她的時候,表情還溫柔了起來。
「這倒是讓我訝異了,我原本還以為你會喜歡那種溫柔婉約,賢妻良母型的女子,沒想到打動你那顆石頭心的,竟然會是一個說話口不擇言的女子。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起了,在我壽誕當天,也有一個不知叫什麼格格來著的,本來要跟我說祝壽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我太過緊張,結結巴巴地跟我說了一串不吉利的話。」
「哈哈哈……」沒想到雍正竟然還記得她,磊轅聽了不禁仰頭大笑,
「你笑什麼?」
「你說的就是她,她總是很容易就讓人對她印象深刻,這就是她魅力的所在。」
「原來你的意中人是她!可是……顓煒貝勒曾經跟我提起過她,他想要請我賜婚,王爺也高舉雙手贊成,你對這件婚事,有什麼看法嗎?」
「你答應了嗎?」磊轅臉色突然一沉,緊張地問道。
「還沒,我不希望這件事情決定得太過於倉促。前幾天原本想召那個格格進宮,問問看她的意見,可是王爺都說她最近身體微恙,於是一拖再拖,我始終沒親口問到那個格格。你用不著那麼緊張!」
磊轅斂了斂神色,不徐不緩地說道:「我這算是哪門子的緊張?」
「喜歡她就大膽地去跟她說,否則她一點也不知道你喜歡她。」
「還不是時候。」磊轅正在心底盤算著一件事,他繼而對皇上語重心長地道:「皇上,我希望你可以答應顓煒貝勒和湘璃格格的婚事。」
「什麼?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希望你能夠把湘璃格格許配給顓煒貝勒。」磊轅的厲眸閃過一絲精光。
「你不是喜歡她嗎?」這個磊轅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我這個人向來不以兒女私情為重,只以國家人事為重。」
「你倒是灑脫啊!你可知道,君無戲言,我要是將湘璃格格許配給顓煒貝勒的話,事情可就毫無轉圜的餘地了,到時候你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不會後悔。」磊轅果斷地說。
「當真?可別到時候哭著來求我收回聖旨!」雍正撚鬚說道。
「你放心吧!我磊轅這輩子從來就沒有求過人。」磊轅雙手置於身後,深幽的眼眸流露出孤傲。
「那我明天就……」雍正皇帝還沒說完話,磊轅就先一步打斷他的話。
「越快越好。」
「好好好,明天朕就順了你的意。」雍正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磊轅耳邊提醒道:「到時可千萬別後悔啊!」
第六章
「磊轅……磊轅……」湘璃格格在睡夢中囈語著,一轉身想要抱住身邊的磊轅,沒想到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摸著,只抱到錦被而已,她倏地馬上驚醒過來。
「磊轅?人呢?」湘璃格格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圍,頓時陷入了困惑,在心中思付著,這不是她的房間嗎?她什麼時候回來這裡的?
「琳兒、琳兒!」
「格格,什麼事啊?叫得這麼急。」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應該在怡紅院啊?」
「還提怡紅院?昨天簡直就是我的惡夢!幸好磊夫子出手相救,偷偷告訴我怡紅院的另一條小出路,叫我趁混亂時快離開,不然連我都遭殃了。」
「好啊,我想怎麼我一出事,你人就不見了,原來你先偷溜了!」湘璃格格雙手叉腰地說道。
「不是這樣的,是我留著也沒有用,反而會成了磊夫子的麻煩,所以我才能跑就先跑,反正我想有磊夫子在,你也應該會很安全的。對了,結果你和磊夫子後來呢?」
「後來什麼?」湘璃格格白皙的雙頰倏地飛上兩朵紅雲。她羞赧地低著頭。一想到昨天跟他……她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心跳加快不已。
「就是後來他救了你之後呢?你們去了哪裡啊?因為我早上才發現你回房裡睡了。」
「早上?那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都過了午膳的時間了。」
「天啊,我怎麼貪睡了這麼久?」湘璃格格急得從床上跳下來,慌慌張張走到銅鏡面前,「琳兒,快點來幫我梳頭……」
「不用梳啦,磊夫子今天沒來上課,他說他今天有事,告假一天。」
「有事?怎麼會突然有事?」
「我怎麼會知道?」琳兒聳聳肩回答道:「不過這樣也好,你就有時間可以寫罰寫啦!反正你昨天那五百遍也沒寫啊。」
「可是……我好想要見他哦!」
「你是要威脅他,跟他說你已經知道他泡在怡紅院裡的事,然後要跟王爺告狀,叫王爺把他辭退,以報他叫你罰寫之仇對不對?被我說中了吧?」琳兒自以為聰明地說道。
「我是那種人嗎?我才不會捉人家的小辮子!」她現在想上他的課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會去叫阿瑪將他辭退。
「那是誰說要跟蹤他,捉住他的弱點來威脅他的?」
「哎呀!那是我幼稚不懂事嘛!我現在不會了。」
琳兒狐疑地看了湘璃格格一眼,湘璃格格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極了。
湘璃格格支支吾吾地問著琳兒:「琳兒,你幹嘛這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