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動,只見李毅風從容地走至安園大門前,強壓下那股想追著BMW去殺人的衝動,按下電鈴,原本刷白的大帥臉這會兒口轉換上一派自若的俊朗模樣。
不,多日不見,他不想一見面便是拿別的男人當話題,那他一定會失控的。一失控,他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失控的行為來,所以他選擇忽略掉方才教他差點衝出來殺人的一幕。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地看著她。只是看著她——在他還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之前。
這時,穿著一套削肩、短至膝蓋上頭的黑色小洋裝的安蘋,正邊甩弄著黑色小皮包、邊哼著歌,愉悅地走在花徑朝主屋的前門去。
不意才要踏上台階,便聽到了猛然響起的門鈴聲
「誰呀?這麼晚了……」嘀咕的是守門的老僕福伯,揉著一雙惺忪的老眼正要應門去。
安蘋看了笑了笑,心想可能是錢君彥吧,不知他又忘了什麼事了。
「福伯,你去睡吧。可能是我朋友,我去看看。」
「呃……小姐。這麼晚了,您還要出去啊?」福伯這時才注意到站在門前的安蘋;看著安蘋難得一見的嬌俏裝扮,兩眼都睜大了。這李少爺一不在,小姐好像在放假哦!這麼晚了還要出去玩……「穿得這麼漂亮是不是要去約會啊?」
「什麼要去約會,我是剛約完會回來!」安蘋笑看著福伯,搖了搖頭,真的是人老了。腦袋也不靈光了,近晚時分她回來換衣服時,福伯還直誇她今天真漂亮。要她好好玩一玩,現在卻又一副好像今天一直到現在才看到她似的。幫他轉了個身,推他回他房去。「你先去睡吧,我一會就進去。」
「哦,那你也早點休息吧。」說著,老腳慢慢踱回大屋子旁的僕人房舍,走沒幾步,似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小姐,李少爺他找……」
回過身,只見安蘋已快走至大銅門了,又返回身,繼續往回走,邊喃喃道:
「李少爺找你哪,也不知道什麼事、要不要緊的,瞧他急的……唉,這些年輕人,真是……」
安蘋走到銅門前,大門一拉——
「還有什麼事嗎?君——」彥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差點沒噎死地。趕忙順了順前胸,猛眨著眼,一臉乍見外星人登陸地球似的驚駭。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真有這種事!
見著多日來渴盼的人兒,李毅風也不管是不是會嚇著她,胸間激情一個波動,不由分說便抱住了她,緊緊、緊緊……
天啊,時間可不可以就此打住,到天荒.到海枯、到一生一世?直到此刻,李毅風才明白他到底有多想念她、有多渴望見著她。他真不知道這回他怎麼捨得離開她八日這麼長!當初他真該在確定大哥沒事時就立刻飛回來的,他是怎麼會白白浪費那麼多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呢?現在想來,一秒都覺得太長了!也或許,他根本是連離開都不該的,也就不會讓他人有機可乘了……
驟地憶起那該死的畫面,李毅風懲罰似的更加緊手勁,一時也管不了懷中瘦弱的人兒是不是禁得起他這一要命的緊抱。可惡!她讓那個色狼偷吻也就算了,她居然還回吻他!太可惡了!
驚詫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驚見李毅風出現在眼前的霎那,安蘋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早上他還從美國打了國際電話回來,怎麼現在人就站在她跟前?可下一秒她便被緊緊地禁錮在他懷中,這又教她嚇得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奮力想掙脫開他的箝制,不料她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他竟似看穿她的企圖,雙臂忽地一攏,她的小鼻頭不由緊帖住他堅厚如牆的胸膛。
「阿……風,放……放手……我沒辦……法呼吸……了……」聲音微弱得像待宰的窯羊,俏臉紅似火球,瞳孔都開始放大了。這是窒息的徵兆。
李毅風陡然甦醒,趕忙鬆手,俊顏也惹紅暈。不知是嚇的,還是羞的?
「你沒事吧?」他急問。
得到彌足珍貴的空氣,安蘋猛喘氣,沒空回答他,但仍不忘投去一顆又大又狠的白眼。
看她那難受的樣子,李毅風滿是不捨,幫她順著背。
「怎麼樣了?還好吧?」他考慮要不要幫她做人工呼吸。
半晌,安蘋才平順呼吸,一能開口,她立刻砲轟:「你也讓我抱抱看,看看會怎麼樣?」
不察自己有語病,還作勢要狠狠抱他的樣態,倒教李毅風忍不住笑了開來,笑得有些沒形象。
難得見他笑得這麼放肆,安蘋不自覺一呆!
原來阿風也可以笑得這麼恣意、笑得這麼肆無忌憚的,她還以為他就只會工作、只會對她東管西管的;原來他也可以這麼沒形象……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笑得這麼開懷,但坦白說,她喜歡看他這樣的笑,很迷人的。
看見安蘋呆楞楞地直看著自己,李毅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止住笑,整整臉色。
「怎麼啦?這種表情是不是代表太過於驚喜的意思?才一個星期多不見而已,有這麼想我嗎?」李毅風一手斜撐在門框上,一手又習慣性地捏捏安蘋微仰的小鼻尖,故作瀟灑狀以掩飾方纔的情不自禁。
安蘋從呆愕中回過心神,一把打掉他的毛手。
「你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他有分身?安蘋仍是一臉難以置信,忍不住兩手往他的臉頰左右扯開來——俊臉成了大餅臉。「是真的本尊耶!」
李毅風拉下她的小手。大手順勢攬上她的肩。為她轉個身,帶她朝內走去。「你不是要王秘書告訴我,要我馬上飛回來給你看嗎?」
安蘋定住腳,轉臉訝異地看著他。「你別告訴我,你剛從美國飛回來的!」除非他搭的是太空梭。
「關島算不算美國?」關島是美國的屬地,直飛台灣只要四個小時。
「關島?你到關島做什麼?」很自然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