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天一臉為難的瞥了柳詩茵,開口稟道:「老奴該死!不知豪副將兩天前帶回的姑娘便是王爺口中的小姐。因為當日豪副將並未仔細說明這位姑娘的身份,所以老奴……便將吵兒姑娘交給柳姑娘代為照顧。」
柳詩茵聽了王成天的話才恍然明白,原來吵兒就是那個活似小乞兒的髒丫頭,她還道是哪家小姐呢,有通天本領迷住王爺,哼!
「豪天、王成天,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奴才!倘若吵兒有什麼閃失,本王定要了你們的狗命。」李齊怒吼完,又轉向柳詩茵問道:「柳姑娘,你將吵兒怎麼了?」
第一次見到李齊狂怒的模樣,著實嚇著了柳詩茵,登時眼淚都迸了出來,她抽抽噎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神情委屈極了,當真是我見猶憐,任何人看了,無不立刻想把她哄在懷裡、疼在心坎。怎知李齊一見柳詩茵只顧著哭,也不道出吵兒在哪,心中更是惱怒,不由分說便朝她大吼道:「閉嘴!就只知道哭,再不說出吵兒在哪裡,當心本王一掌劈了你。」
李齊話一落,柳詩茵立時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王爺竟為了那個髒丫頭要劈了她?
柳詩茵當下對吵兒更是恨上了心坎,但礙於王爺怒氣衝天,只得止住淚,訥訥的說:「吵兒姑娘這會兒人在廚房。」
「在廚房?!在廚房做什麼?那不是她該去的地方。」李齊怒道。
今日一大早,柳詩茵就命小娟去監視吵兒,要她在午時以前把廚房的地板由裡至外擦個精亮,否則中午既沒飯吃。所以吵兒在廚房做什麼,柳詩茵心裡清楚的很,但王爺問起,她怎好說那丫頭在廚房擦地板?
她正想隨口掰個理由,哪知李齊不等她開口就已經氣急敗壞的快步朝廚房走去,走沒兩步又回頭朝眾人吼道:「你們幾個!隨後跟來,本王倒要瞧瞧。你們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吵兒跪在地上,雙手拿了塊布,正賣力的擦著廚房的地板。
小娟則拿著竹條,站在一旁監視她,只要吵兒稍微偷懶,就隨時賞她幾鞭子。
可憐的吵兒只好努力的擦,一刻也不敢放鬆,但是小娟還不放過她,不是「不小心」踢翻了水桶,就是「沒注意」的撒了滿地的紅豆、黃豆,再不然就是「不留神」的踩到才擦過的地板,氣得吵兒呀癢癢的,恨不得把她推進擦地板的髒水裡,活活淹死她。
這會兒她就是在收拾小娟「不小心」踢翻的水桶——
當李齊等一群人匆匆奔至廚房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看得李齊既心疼又自責。
如今吵兒已是他的心頭肉、手中寶,而他竟沒有好生照顧她,還讓她如此受苦,怎不教李齊自責懊惱呢?
其他人見了這一幕,再瞧瞧王爺的臉色,個個心中暗叫不妙,臉色慘白。
吵兒正賣力的收拾著地板,渾然不覺李齊的到來,正心疼不已的看著她。
在旁監視的小娟見到王爺和她家姑娘,以為王爺來為小姐出頭了,當下不自覺的得意了起來,不料吵兒不小心被地上的濕水給滑了一跤,登時手中桶裡的髒水濺了她一身。
小娟心中火大,一揚手便準備再賞吵兒一頓好打,哪知手才揚起,就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握住用力一扔,把她整個身子給甩向牆角,當場倒地不起。
「大膽奴才,該死!」動手的正是李齊。原本他見吵兒滑了一跤,正急著想去扶起她,卻見到這個該死的丫鬟當著他的面對吵兒動手,真是向天借膽了。
他用力將小娟甩出去後,看也不看她一眼,便一臉關心的問吵兒:「吵兒,有沒有摔傷哪兒?讓大哥瞧瞧。」一面疼惜的扶起她。
吵兒終於見著了把她丟在這鬼地方受苦的罪魁禍首,一口氣提上來,立刻指著李齊開罵:「你誆我,你這個大騙子,欺負我年紀小!當初明明說好,我來京城是要當小姐的,不用做事情,結果呢?從進王府到現在,我連一頓飯都沒好好吃過,還要天天做粗活。我可是告訴你,別人怕你我不怕,而且這個地板我已擦了兩個時辰,雖然還是不太乾淨……可我不管,該給我的饅頭也不准少,否則我絕不同你善罷甘休……」
李齊聞言方知他不在的這兩天,吵兒竟被當成奴婢了,心中惱怒不已。眼見吵兒如此惱他,只得趕緊低聲道歉,好生安撫她,「吵兒誤會大哥了,大哥並不知道吵兒在此受苦,如果我知道,早就火速奔回王府,為吵兒作主了,哪裡還會等到今日才回府?」
「你騙人,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都不知道,這兩天我吃不飽、睡不暖,而且王府又陌生得很,一個人也不認識,心底好害怕。在家鄉時,就算是我那沒良心的阿爹,也沒這麼虐待過我。我……我不管,我要回家找我阿爹,你就發發善心,放過吵兒吧!將來吵兒找著了阿爹,定會叫他把錢還給你……吵兒想回家……嗚……哇……」說著,吵兒頓覺委屈的放聲大哭起來。
李齊見不得吵兒流淚的,如今看她哭得驚天動地,還吵著要回老家,一顆心頓時疼得揪在一起,拉著她的手輕聲哄道:「吵兒乖!不哭了,是大哥的錯,不該留吵兒一人在王府,以後大哥不管到哪裡,一定都帶著吵兒,好不好?以後千萬別再提要回蜀郡的話,大哥禁不起嚇。好了!別哭了。」他說著提起衣袖為吵兒擦眼淚。
「大哥沒騙吵兒?當真以後大哥去哪裡,都會帶著吵兒?」她一臉真切的問。
「沒錯!大哥絕不騙吵兒。」李齊承諾道。
吵兒聽了,馬上破涕為笑,高興的抱著李齊又叫又跳,究竟是小孩心性,馬上就忘了剛才的委屈。
但是吵兒不記恨了,並不代表李齊會忘了算帳,眼看好不容易安撫住吵兒,他對著立於門外的幾個人斥道:「你們這群沒用的奴才,真是該死!說!是誰要吵兒做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