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退下吧!」李齊大手一揮,命他退下。
王成天一走,就輪到豪天了。
「豪天,你可知罪?」李齊問。
「屬下知罪。」豪天自知多說無益,當日他確實沒等到王總管安頓好小姐,便火速離開,實在有負王爺之托。
「嗯,知罪就好。」李齊應了一聲後,轉頭輕問吵兒:「依你看,要大哥治他什麼罪?」
李齊這次學乖了,反正他所做的裁決,吵兒都會有意見,不如乾脆由她做決定。
「治他個什麼罪?讓吵兒想想……」
她玩心大起,想捉弄豪天,誰教他當日視她如瘟神,一到王府門口,二話不說,把她丟了就跑。
豪天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他情願讓王爺一刀給砍了,也不要落在這精靈調皮的娃兒手中。
「有了!大哥,吵兒要他做我的貼身保鏢,隨時跟著我,我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吵兒才說完,就聽見豪天哀號一聲。「怎麼,你不願意呀?那好,大哥,我看就罰他關在豬圈,當豬餵好了。」
豪天一聽,更加皺緊了眉頭。「我的好小姐,你就行行好,別再捉弄豪天了,豪天沒說不願意當你的保鏢啊!」
李齊一臉嚴肅,在心中盤算著,吵兒確實需要一個貼身保鏢,他也不可能隨時護衛在側。
以吵兒好動、好奇、好事的個性,將來不免闖出禍事來,有個人隨時在旁保護著總是好的。豪天跟隨自己多年,武功不弱,讓他當吵兒的護衛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於是,他沉聲的對豪天道:「豪天,既然你也願意當吵兒的保鏢,那從今天起,你就不用再跟著本王了,好生保護吵兒便可。」
豪天暗自叫苦,臉上卻得裝出一副蒙受恩典的模樣,低頭稱謝。
而其餘的僕從也在吵兒的一聲令下,全都安然無事的退下了。
從此,王府內的每個人都明白這個小姑娘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所有下人見了吵兒,莫不恭敬的喊她一聲「小姐」,伺候她有如主子一般仔細,深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位王爺的寶貝,性命不保。
吵兒狼吞虎嚥,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掃盡整桌的佳餚。
看得她近日新收的保鏢豪天目瞪口呆。有哪家姑娘這麼會吃的?好在她得王爺寵愛,住進王府,否則尋常人家怎禁得起她這樣猛吃狂喝?他一面想,一面驚異的搖搖頭。
吵兒剛吃完一盤水果,小手正要伸向另一盤酥餅,一抬頭,就看見豪天瞪大眼,對著她不住的搖頭。她再低頭,看見滿桌子的空盤殘渣,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的說:「廚房也真是的,每頓都送來滿滿一桌子的菜,吃不完也是浪費,我只好……嘿嘿……」
敢情她自個好吃,卻怪起廚房準備得太豐盛了。這是什麼道理啊?豪天把頭搖得更厲害了。
吵兒懶得再理會他,連辯解都省了,反正是事實嘛!她轉個話題隨口問道:「豪大哥,那個柳詩茵是什麼來頭?當初怎麼會住進王府裡?她又是大哥的什麼人?」
豪天一聽,頭皮又是發麻了。這丫頭真是生來整他的,什麼問題不好問,偏偏問起柳詩茵來,教他怎麼回答才好呢?總不能告訴她,柳詩茵是王爺三個月前與嘉和王爺相約至凌花樓尋花,所召之京城名妓吧?
柳詩茵原是國舅王興盛的老相好,而王興盛為人陰險卑鄙且好色,在朝中素來與王爺不合,所以嘉和王爺才慫恿王爺包下柳詩茵三個月,教那老賊氣得吐血。
不過柳大美人的運氣實在不好了,進王府還不到十天,王爺就奉皇命離京,兩個半月回府,卻帶著吵兒姑娘,偏偏柳詩茵自恃美色傲人,有眼無珠,得罪了王爺的心肝。當日被趕出王府時,她已被打得渾身血淋淋,命都去了半條,哪裡還有京城第一名妓的派頭與風騷?想想,她還真是倒楣。
吵兒見豪天一臉深思,卻不回話,又催問道:「喂!你到底說是不說?不然我同大哥問去。」
「對!此事你得親自問王爺去,屬下也不是很清楚。」豪天趕緊順著吵兒的話,把這個棘手的問題丟還給王爺。
「好,我這就找大哥去。」吵兒說著就要起身去找李齊。
「慢著,小姐,王爺一早便前往嘉和王府商討要事。這會兒並不在府中。」
「沒關係,我到大哥的書房等他好了,他一回來,定會上那兒去。」吵兒輕快的說。
吵兒坐在李齊那張大書桌前,因久候李齊不到,無聊之餘,便把玩著案上的毛筆,那支筆毛都快被她拔光了。最後吵兒實在受不了了,第五次衝向立於門外的豪天。
李齊曾經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書房,違者重罰。所以豪天陪著吵兒至書房等候李齊,卻不敢擅自入內,只敢立於門外守著。這會兒見吵兒又衝出門口,便知她又按捺不住,要問王爺回來了沒有。
「豪大哥,你與大哥在一起這麼久了,你說大哥是不是很多話啊?否則,他同那嘉什麼王爺的說了這麼久還不回王府,煩不煩啊?!」
此話一出,聽得豪天啼笑皆非,當今世上,還沒人敢數落寶凌王爺多話,這娃兒……唉!豪天在心底歎了一聲,放眼天下,大概也只有吵兒姑娘有這個膽了。
「小姐,別急,其實你才等了半個時辰,再忍一會兒,我想王爺就快回來了。」豪天只得安撫她道。
「好吧!我再等一會兒便是。」吵兒老大不高興的努了努嘴,踱回書房內。
可是回到書房,還是覺得無聊,不如找點事做,打發一下時間。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紙筆,眼珠子一轉,立刻有了主意。吵兒拿了支筆,取來紙張,小手立時東揮西點的作起畫來了。
從前在家鄉時,她就愛拿著筆胡亂畫畫,可阿爹總不許她畫,說是她老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浪費紙張。如今,書房內有整疊的紙,她畫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