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齊在主帥帳內,來回不停的踱步。「奇怪!常總管的信早該送到了,為何還不見信差到來?該不會是吵兒出了什麼事吧?」他對朝田說道。
「不會的,天山行館雖然只是一座別館,但戒備森嚴,小姐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可能是常總管今日信送得晚,王爺再等一會兒定會有消息。」朝田安慰道。
「可是,之前也曾晚送到過,卻不像今日這般遲。不成,本王得趕回行館瞧瞧究竟。」李齊越想越覺得不妥。
「王爺,萬萬不可,大軍不可一日無帥。」朝田連忙阻止。
李齊沉思一陣後吩咐道:「這麼吧!等入夜後本王回行館,在天亮前趕回軍營,這樣就不會引起騷動了。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見機行事,凡事注意點。」
朝田雖覺不妥,卻也無可奈何,只盼常總管的信能在入夜前送達。
入夜後,李齊身著夜行服,快馬朝天山行館狂奔。一路心急如焚的他在距行館不到一里處遇見了信差。
送信者一見李齊便跪倒在地,「王爺,屬下們該死,原先那位信差行至中途,突然墜馬。勞動王爺親自回館,屬下們真是罪該萬死。」
李齊聞言,心下一寬,「這事怪不得爾等,起來吧!此處距行館一里不到,既已到此,本王這就回去探望小姐,你不必送信了。」
李齊與吵兒已有半年沒見面,他想念吵兒得緊,要不是敵人頑強,他早飛回吵兒身邊了。
片刻後,李齊風塵僕僕的回到行館。
常青海一臉訝異的看著李齊,正要詢問,李齊大手一揮,問道:「小姐呢?」
王爺當然是為了小姐回來的,這還用問?常青海暗罵自己一聲「笨」後回道:「小姐這會兒正在房裡歇著呢!」
常青海語音方落,李齊已像風一般的往吵兒的房裡去了。
他輕手輕腳的推開吵兒的房門,怕驚醒了她的美夢。李齊連燭火都未點,在昏暗中,就著月光來到床邊。他深情的凝視著睡夢中的佳人,心情一陣激盪。他的小吵兒長大了,才幾個月不見,她出落得更俏麗了。
他輕撫著那張教他魂牽夢縈的臉。沙場上的殺戮只能發洩他對吵兒思念的十分之一,其餘的總在每晚的夢中折磨著他,教他一顆渴望見到她的心一刻也無法止息。無奈大敵當前,如何顧及兒女私情?
李齊長歎一聲,俯身輕輕在吵兒唇上印下一吻,「吵兒,我將為你奮戰至勝,等我歸來——吾愛。」然後又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房外。
吵兒被一陣風吹醒來,她夢到大哥回來了,還親了她一下,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她歎了口氣喃喃道:「定是太思念大哥了才會做夢,唉!也不知大哥是否安好?我大字又不識幾個,要不然在常總管寫給大哥的信中,也可以添上隻字片語,對大哥說些心事什麼的……對了,我可以用畫的啊!大哥那麼聰明,一瞧我的畫,定能瞭解我畫中的意思。」
翌日一早,吵兒聽常青海說起李齊昨晚回來過,當下便大發脾氣。「可惡!大哥回來過,竟沒人叫醒我。氣死我了,害我沒見著大哥的面。」
「小姐請息怒,是王爺不讓小的叫醒你的。」常青海連忙陪笑道。
「大哥不讓你們叫醒我!這是什麼意思?」吵兒不信。
「我想王爺是不想擾你好夢,王爺可真是疼愛小姐啊!」
「哇……嗚……嗚……我不管!我不管!人家想死大哥了,大哥回來又不讓我見上一面,這……這……哇——」吵兒越想越氣,索性放聲大哭大鬧起來。
哭鬧了好一會兒,眾人見勸阻無效,只得由她哭鬧個夠。
半晌,吵兒終於止聲,抽抽噎噎的對常青海道:「我要寫一封信給大哥,你記得連同你的信一起送去給他。」說完,便往她的專屬書房走去。
吵兒埋頭作畫,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苦惱,一會兒得意……半個時辰之後,她終於完成大作了。
吵兒將畫紙裝於信封內,在信封上畫了一個男子在摘果子的圖案後,便匆匆趕至前廳。
「常總管,這封信是我給大哥的,你定要教信差交至大哥手中。」她交代完,打了個大呵欠,昨晚想了一夜無眠,這會兒,她要回房去好好補個眠。
「王爺,常總管的信來了,不過今日有些奇怪,多了一封信,信封上還作了畫呢!」豪天收到信後,,即刻呈給李齊。
「喔?呈上來。」李齊坐在帥帳的木椅中命令道。
「是!」豪天恭謹的將信呈上。
李齊一見著那畫有圖案的信封,便知是吵兒的傑作。信封上畫了一名男子在摘果子,意思是此信是給李齊的。
李齊搖頭失笑,心想,真虧她想得出來。
他將信封內的畫紙取出來,展開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先是低笑了一聲,繼而有些失神。
豪天見狀,上前問道:「王爺,您怎麼了?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嗎?」
李齊回神,搖搖頭說:「不許胡說!吵兒好得很,這是她給本王的信。」說著將信遞給豪天。
豪天接過來一看,上頭繪了三幅圖。
第一幅圖是一名女子躺在一張像是床的東西上,旁邊站著一名男子,狀似靠在她的耳邊,不知說些什麼。
第二幅圖是一名女子站在一名男子身前,雙手叉腰,像是破口大罵一般。
第三幅圖則是一名女子偎在一名男子懷中,傾頭像是在那名男子耳邊訴說什麼,更令人不解的是,在那名女子的唇畔、男子的身邊竟畫了顆心型物。而紙張下端則繪了株小草。
直腸子的豪天怎麼也看不明白,不停的翻來轉去,看了好一會兒,無奈的對著李齊搖頭,「王爺,恕屬下愚笨,小姐的信屬下實在看不懂,敢問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齊輕笑一聲,「這是吵兒在怪本王昨晚回行館時,沒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