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先帝就算再怎麼不是,也是你能指責的嗎?"晉御閿不悅地打斷他的話。
"屬下該死!請皇上恕罪!"宋明士連忙下跪請罪。
"算了,朕知道你有口無心,雖說這是事實,但畢竟有損先帝的聖名,以後當心點。"
"是,屬下謹記在心,謝皇上不責之恩。"
"不必謝了。"晉御閿不耐煩的揮揮手,"繼續說下去。"
"想要幫李將軍洗刷冤情,就必須有人來為李將軍尋找反證。加上李大人身上有一股屬於女子才有的香味,正因為這股香味,所以她不愛與人靠近,故意和所有人保持距離,這不正顯示出她想隱瞞身份的事實。探子還說,在李將軍的書房牆上有李將軍生前的題字。"
"喔?題了什麼字?"
"牆上寫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些字被一幅畫所遮住,探子說李大人常在夜闌人靜時,取下畫來觀看許久。"
"是嗎?"晉御閿心裡默念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愛卿時常觀看這句子,他的心裡是做何感想?真如明士的推論,他真的是李將軍的女兒李清語嗎?如果他真是李清語,也就是逸清未過門的妻子。
晉御閿想起逸清為了她,自願擔起探查叛黨的事。為了她,這些日子以來東奔西跑,四處探尋她生死的下落;為了她,寧願反抗五皇叔的催婚。逸清做的許多事,全都是為了"李清語"這個女子。
若愛卿真是李清語,那就算他饒他不死,可是他捨得放手讓他走嗎?但若不讓他走,臣之妻君不可戲,更何況還是逸清的未婚妻,他能不讓他走嗎?唉!沒想到他已經愛得這麼深了,只是不管他是男是女,似乎都與他無緣,這教他情何以堪!宋明士見晉御閿哀歎一聲,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立刻出言安慰道:"皇上,這事尚未經過證實,李大人目前人也不在宮中,我們無法證實這事是真是假,您就先不必想那麼多了。夜涼如水,您龍體今日欠安,明日又要上早朝,您還是早點回宮休息吧!"
晉御閿彷彿沒聽到宋明士的話,沉默不語地飲酒觀月,良久之後,他緩緩開口,"明士,愛卿離京至今也有半個月了,前些日子不是派人回報,強盜山那群強盜已經順利剿滅,為何朕還遲遲不見他回京呢?"
"回皇上,李大人命人回報,隨同前往剿滅強盜的士兵甚多,因此他留下來分派人馬給後面送糧的兩路人馬,所以回程會耽擱一些時日。不過算算時日,他們明天應該就會回到京城,請皇上不要擔心,還是先回寢宮休息吧。"
晉御閿斜睨他一眼,喝完手上的酒,才道:"也好!朕就回宮歇會兒。"說完,他站起身,身形卻搖搖晃晃的。
"皇上!"宋明士立即上前扶住他,明顯感受到隔著衣服所透過來的炙熱體溫。"皇上,您又開始發燒了。"
晉御閿閉著眼睛任由宋明士扶著他回寢宮,在宋明士要悼偃快去請御醫時,他又如同前些夜開始囈語:"愛卿……愛……愛卿……"
"皇上,晉二將軍傳來消息,北方的夷狼國最近常有舉兵犯邊擾民的情形。此外晉二將軍也發現,朝中似乎有人與他們互通聲息,不少重要消息走漏,所以晉二將軍請求皇上派援,以杜絕夷狼國進一步的動作。"寧靜王爺上書奏稟。
"晉二將軍信上可說這種情形大概多久了?"晉御閿一手支著頭,一手輕敲著椅臂,似乎很苦惱的樣子。
"回皇上,這種情形大概已有兩個多月了。"
"這麼說,夷狼國那邊的兵力已經集結妥當,但我們卻出現內賊。眾卿,你們說,朕該如何應對,才能抱住祖先所建的百年基業呢?"晉御閿口氣軟弱無力,半睜半閉的眸子,卻閃著精光看向不語的群臣。
"臣稟皇上,"靖康王爺出列呈奏,"依臣之見,皇上不妨先派兵馬去支援晉二將軍,至於朝中的叛黨可交由右行書大人調查,如此一來內外掃蕩,相信定可保住皇上的江山。"
"喔?"晉御閿不予置評的應了一聲。
靖康王爺聽見皇上的應聲,以為皇上贊同他的提議,又繼續說:"皇上,臣認為朝中具有統御千萬兵馬能力者,唯有臣之子爾聰可勝任,皇上--"
"啟稟皇上!"站在殿外的侍衛匆匆跑進打斷靖康王爺的話,"寧靜王府晉逸清小王爺偕賜文牘士李靖新大人凱旋歸來,兩位大人目前在殿外要求覲見皇上。"
晉御閿聞言,鄒蹙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在心裡喃道: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臣啟皇上,"楊相國躬身呈奏,"請皇上宣旨讓逸清小王爺與李文牘士進宮,一來可知強盜山一事處理得如何。二來關於夷狼國興兵犯邊一事,逸清小王爺曾與皇上在北境共同防禦過夷狼國。臣認為方纔所談之事尚未決定,皇上不如讓逸清小王爺知曉,看看他是否另有主張。"
晉御閿聽完楊相國的話,在心裡想了一下,腦海閃過清心溫柔的身影。多日來的奔波,不知愛卿可否承受得住?他真受不得讓他如此勞累,卻又想聽聽他對此事的意見。
平日在批閱奏章時,愛卿不僅在一旁幫忙整理,同時也會對朝中所發生的事,適時提出一些諫言,雖然有時他的意見令他不喜,但往往公佈實施後,才發現愛卿的意見是對的,不僅造福百姓,也為他增添不少美名。
"來人,宣他們進來。"
片刻後,兩名俊挺的男子從容不迫的走進鑾殿。
"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晉逸清和清心同時對晉御閿跪地行禮。
"兩位卿家平身。這些日子以來一路奔波,兩位卿家辛苦了。朕想聽聽這次行動的經過,逸清,你是主帥,就由你來對眾卿說明。愛卿,你先回朕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