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他們頓時嚇了一跳。「姑奶奶,小月姑娘,我們……」偷懶被捉到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三人一特有些手足無措。
朱青織搖搖頭笑道:「沒關係,我知道相公小心眼每日編派許多工作給你們做,真是辛苦你們了,偶爾休息一下無妨的。」她可是清楚相公這套吃他半碗就得由他使喚的做事哲學,所以這陣子虎頭他們為改過自新重新生活,也著實吃了相公不少苦頭。
「我們兄弟願意待在這兒聽曾小氣使喚,全是看在姑奶奶的面子上,姑奶奶對我們兄弟這麼好,我們決定一輩子都跟在姑奶奶身邊,不讓曾小氣那臭小子有機會欺負您。」
「你們少說大話了,也不想想那日遇到土匪時,你們那不中用的樣子。」小月譏笑道。
「你——」說到那日的丟臉處三人馬上惱羞不已。這死丫頭淨會拆他們的台,讓他們在姑奶奶面前抬不起頭來。
「小月,不許你再口無遮攔了,虎頭他們有這個心就夠了。」朱青織輕斥小月。小月還真能記仇,那日整得他們還不夠,老愛找他們的麻煩。
小月這才不情不願的嘟著嘴跺腳應聲。
朱青織無奈的搖頭。這丫頭,真拿她沒辦法。
「你們三人方才在聊什麼?」朱青織笑著問。
狗子立刻搶著道:「我們是在談江南近日出現的怪俠,他真是了不起。」他堅起大拇指表示對這位怪俠十分欽佩。
「喔!他是怎麼個了不起法?」朱青織不禁好奇的問。
「他是咱們江南崛起的英雄,專門鏟奸除惡、扶危濟困。」絲瓜也津津樂道的說。
「咱們江南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人物?」小月大感興趣。
「聽說其實早在幾年前他就出現過,不過後來沉寂了一段時間,最近又復出了,而且還幹了不少大快人心的事。」王大虎道。
「什麼大快人心的事?」朱青織也感染到他們的興奮。
「聽說他最近抄了縣太爺那貪官的狗窩,讓那貧富氣得跳腳,損失不輕。也教訓了街上的土霸教他們不敢再胡作非為,而且不時暗中幫助一些窮苦人家,讓他們能自力更生。」絲瓜得意的說出怪俠的功績。
「這些算什麼,最讓我們兄弟痛快的是,前兩天他挑了幾天前劫掠我們的那群土匪,聽說那名土匪頭子還被修理得淒淒慘慘,從此不敢再現江湖,您說痛不痛快!」一聽到這消息,王虎頭痛快得彷彿是自己單挑那群土匪,一洩了當日的鳥氣。
朱青織一聽,不禁對這位怪快刮目相看。「為什麼稱呼他怪俠?」她又提出疑問。
「那是因為他每次出現都身著一身白衣,來無影去無蹤,出現也從不多說一句話,眼神冷漠得教人不寒而悚。」狗子說得很小聲,好似他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聽見了他的形容。
「不止如此,他每次現身辦一件事前,前一天晚上街上所有冥紙鋪裡的冥燈籠定會消失一空,只留下一錠金子,做為買冥燈籠的錢。你們說這還不怪呢?」絲瓜說得自己都覺得冷颶颶的。
「怪!怪得讓人毛骨悚然。」小月害怕的直撫胸搓臂。
「我告訴你們,早上找上街時聽說昨晚街上冥紙鋪裡的冥燈籠,又消失得一個不剩了。」狗子啞著聲說。
「這麼說來,今天晚上……」小月有些呼吸急促起來。
眾人朝她點了點頭,她更是倒抽了一口,猛吞了口水才再發出聲道:「那他今晚的對象會是誰?」
王虎頭搖搖頭。「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的目標也不一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下手的都是不善不仁為惡之徒,還好咱們兄弟已洗手不幹這綠林大盜的勾當了,否則下個目標可能就是咱們了。」他覺得好險的說。
「可是老大,他懲誡的對象並不只有咱們這種匪盜,還有貪官、惡吏,或者是為富不仁的人——」狗子意有所指的看著朱青織道。
「那不是指姑爺嗎?姑爺在外風評一向不好,這為富不仁的名號整個江南就屬姑爺最響亮,今晚怪盜的目標難不成就是姑爺……」小月大驚失色。
「別胡說,相公才不是為富不仁之輩,這都是外人胡亂編派的,就以上回救濟那些難民的事來說,相公還不是樂善好施的慷慨助人。」朱青織急忙為曾守財辯解。
「上回的難民還不是小姐趁姑爺不在時堅持開倉濟糧,等姑爺回來時,早就來不及阻止了,他還為此對小姐大發脾氣,你都忘了,所以若姑爺在場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這麼做的。」小月道出實情。
朱青織有些難堪。「好吧!這個不算,就說虎頭他們好了,相公還不是好心的不計前嫌收留他們,讓他們安心的在府裡工作,不再出去行惡作歹,這不也是相公樂於助人的一面。」他們怎麼都不能瞭解相公面惡心善的一面。她為相公抱不平。
「姑奶奶,您當真以為他不計前嫌,咱們兄弟吃的悶虧是有苦說不出。」狗子苦著張臉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朱青織一臉疑惑的問。她知道相公並不是那麼甘心讓他們住下,每天也派了不少工作叫他們做,但應該還不至於讓他們叫苦成這樣吧?難道相公背著她暗地裡整他們?
絲瓜逮到機會立刻開始哭訴。「您都不知道,曾小氣每天叫我們做一大堆的活兒,卻只給我們一點飯吃,最氣人的是,白天已經把我們操得累死人了,每天晚上還要逼我們聽他數說曾家的家史,說他祖光如何如何的胼手胝足,曾氏一族如何才有今日的風光,又不斷告誡我們什麼『田要朝朝到,地要朝朝掃』、『吃了果子莫忘樹』、『早起三光,遲起三荒』,他這一說就是三五個時辰,我們都被他折磨得痛苦不堪,要不是本著追隨姑奶奶的決心,我們兄弟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他說到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