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他走到她面前。
章以雯以為他只是在說笑,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出現了。「你跟蹤我?」這是唯一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她大怒。
他搖搖頭,「我不需要跟蹤,我的手下太多了,就連這間香國寺都有我的眼線,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得知你的行蹤。」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心驚的問。在舞會時她就發現每個人對他都是又怕又敬的,他的身份是個謎,他對她的態度也是個謎。
「別管我是誰,你只要當我是追求你的人之一就行了。」舒恩執起她的手審視。
對於他的舉動,她覺得奇怪而想縮回手,但他收緊不讓她扯動分毫,她索性放棄。「追求我的人?你是說你在追我?」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她搖頭,「看不出來。」他是那麼的玩世不恭又是那麼的無法捉摸,她根本分不清他所講的追求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
舒恩托起她的下顎。「我如果不是要追求你又何必在舞會上與陳士威爭取你,今天又為什麼要來見你?」他徐徐的說。
「錯,舞會時你並沒有爭得我,你放棄了,而今天來見我只是履行你那天的承諾。」她為他的行為下註解。
「錯,舞會那天我不是放棄,只是突然覺得可笑,我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的遊戲,而今天我是想著你,想見你!」他緩緩將她抱入懷裡,緊貼著他剛強的身子。
章以雯並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她經常想到他,想到他的冷漠,想到他的眼神,那是一對具侵略性的銳利眼神,讓她忘也忘不了。
「你是我唯一見過再也移不開視線的女人。」他坦承。
「你也是唯一讓我失措的男人。」
他輕笑一聲,在她額上輕印下一吻,靜靜凝視著她。從空屋裡初次見到落魄的她時,他就有股衝動想帶她走,但當時他有任務在身,因而作罷,卻也牢記住她的一切,暗暗發誓他會回來找她。他想珍藏她,因為在看盡一切亂世險惡後,她是唯一令他想保有的。
他纏綿的吻上她的唇,深怕捏碎了她,他是那麼的珍視她,那麼的想擁有她。「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願意嗎?」
她迷戀上他的吻,感受得到他如炬的愛意,也珍惜的回吻著他。也許世人會說她放蕩,說她無恥,竟對著一個只見過數次面的男人如此不羈,但面對他,她似乎可以拋開一切,與他遠走高飛,也許她的細胞裡有著瘋狂叛逆的因子,她真是被束縛太久了。章以雯想。「願意!」她毫不遲疑的回道。
得到答案後,他狂吻她,吻得驚心動魄,幾乎要將她揉進體內。兩人雙雙跌入草坪,吻得纏綿忘我,眼裡只有彼此的存在,彷彿又回到了舞會那時旁若無人的演出,滾動交纏的身影掃起片片的枯葉。
他們喘息著,擁著彼此。
「也許剛才有人經過?」她想起了這裡的空曠。
他埋進她的頸項。「不會有人經過,這裡只屬於我們。」事實上整個香國寺因為他的出現而關閉封鎖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更不會有人敢貿然出現。
她輕笑,「你好霸氣。」
「吻了你就叫霸氣?」
她搖頭,「是你的行為舉止散發出來的都是霸氣。」
「喔!因為我是霸主,所以我有霸氣。」他理所當然的說,將她由草坪上扶了起來,輕柔的為她整理零亂的頭髮。
她噗哧一笑,「現在的你又看不出一絲霸氣了。」她覺得他亦剛亦柔、亦正亦邪。
「你沒聽過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成了你的繞指柔了。」舒恩輕拭去她臉上被泥土弄髒的污痕。
「真的嗎?」她瞅著他。
「還不相信?」
「你太令人難以捉摸了。」
「你不也一樣?我們是同類人,理應在一起。」他重新將她擁人懷中。
「你說要帶我走是真的嗎?」章以雯仰頭問。
「當然是真的,不過不是現在,我要你等我,你願意嗎?」他深情的要求。
「等,可以,但告訴我期限。」她不要盲目的等待,她需要的是具體的承諾。
他臉色低斂,「也許一年,也許十年。」
她嘴微張,直直看了他好一陣子。「好,我等。」
他吁了一口氣,「不問我原因?」
她緩緩搖頭,「不問,等,只因為你!」既然認定他,她是勇敢執著的。
舒恩感動的撫著她的頰。「你是與眾不同的,獨一無二的章以雯。」他猛然將她揉進懷裡。他沒有看錯,她是他的珍寶,獨一無二的珍寶。
抱著章以雯,他久久不能自己。
「砰——」不遠處突然傳來巨響。
「怎麼回事?」章以雯在舒恩的懷裡驚慌的問。
「沒事的。」他安撫。
「報告。」一名小兵低著頭緊急來報。
「發生什麼事?」舒恩斂眉。
「好像是日軍空襲重慶了。」小兵稟報訊息。
「可惡!」舒恩低吼。
「舒恩先生,你可否移駕,這裡太危險了。」小兵緊急的請求。
「嗯,叫所有人準備,我們馬上離開。」舒恩向小兵交代完又轉向章以雯。「我先送你回去。」
「不,你有事先去處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況且我還要找到大嬸,她和我一起來的。」她焦急的說。
「我不會放你一個人身陷險境,李大嬸我早安排她先回去了。跟我走,我得確定你平安無事才會放心。」他護著她離開香國寺。
他們一路鑽著小巷子走,耳邊不斷傳來炮聲隆隆。舒恩領著她躲過了不少空中降下的炮擊。
「砰——」
「啊!」一顆炮彈就在她右方不到四十公尺的地方爆開。她受到衝擊摔至一旁。
舒恩大驚,連忙趕到她身邊。「你受傷了沒?」
章以雯看著自己被碎彈劃過的腳踝,它正汨汨的流出血。
他急忙查看。「糟了,劃過動脈了。」他撕下她的裙擺,綁住了傷口,阻止血再大量的流出。「你忍著點,我背你!」他先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