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大夥都要走了,怎麼回事?」一名四十開外體態婀娜的美婦,風情萬種的走進來,見所有客人全要離去不解的問。該不會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又拿吉涓開玩笑惹火了老頭子吧?
「華大嬸,你回來得正好,叫華老闆消消火吧!又不是我們說錯話,是錢老開不懂規矩,就別為難我們這夥人的肚子了。」老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錢老開,又揉著肚皮說。才啃了口上好熏鴨,就被趕了出去,這會兒肚子還餓得發慌呢,都是教這錢老鬼害的。
華大嬸瞧向錢老開,見他面色發青的躺在地上,就知道是丈夫盛怒之下出的手。唉!老頭子就是這麼沉不住氣。
「各位,真不好意思,我們當家的就是脾氣不好,各位別見怪,回位子上吧,小店生意還是要做的。」
大夥一聽,樂得吆喝一聲,全衝回位子上,抓著筷子,準備繼續大快朵頤。
「老婆子!」華百里氣怒的喊了一聲。
「好了,別為一點小事就砸了生意。」華大嬸不理會他,逕自招呼客人回座,就連那錢老開她也命人將他抬至陰涼處等他甦醒。
華百里生氣的將妻子拉至一旁,低聲的說:「什麼一點小事,你明知道咱們吉涓——」
「夠了,別說了!」她歎了口氣道:「老頭子,我早說過了,你愈是這麼保護吉涓,只會愈讓人對吉涓產生好奇,反而引人注意。你就別再小題大做,鬧得生意也不做成。」
「什麼小題大做?要不是我這樣保護著她,她早就——」
華大嬸連忙摀住他的大嘴,「閉嘴!你要嚷得大夥全知道這檔子事嗎?」
經她一提醒,華百里連忙合上嘴。真是該死,差點就說了不該說的話。
「老婆子,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她無奈的搖搖頭,「先去忙吧,這筆帳夜裡再跟你算。」說完,她美目一瞅,瞅得他打了個寒顫。
這個婆子,平時火氣不大,但真要火了起來,著實讓人吃不消。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四桌客人在叫啦!」華大嬸沒好氣的催促道。
華百里頭一歪,心想:今晚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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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不是我要說你,你脾氣能不能改一改?你這樣下去,不僅我們生意別做了,就連吉涓都成了京城的話題。」華大嬸將飯館收拾妥當後,便揪著華百里的耳朵說。
「反正吉涓早成了京城的話題了……哎呀!」他說到一半,耳朵差點被她擰了下來。
「還不都怪你,我想我們不能再將吉涓藏著不見人了,這樣對吉涓沒好處。」她沉吟道,手自然鬆開了。
華百里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捂著耳閃得老遠,免得她一不高興,這耳朵真要保不住了。
「不行,你忘了咱們就是為了吉涓才會由蘇州遷至京城,若京城待不下去,咱們再搬嘛。」他撫著發疼的耳朵說。這婆子真狠心,出手這麼重,根本想謀殺親夫,不過他只敢在心裡嘀咕不敢抱怨出聲。
「話是沒錯,可是吉涓也老大不小了,還沒見過世面,難道咱們要藏著她一輩子?」她不忍心啊!
「藏一輩子就藏一輩子,這也是為她好,沒辦法的事。」
「不成,吉涓還是個年輕的姑娘,難道要一輩子將她關在廚房裡,只與柴米油鹽醬醋茶為伍,就這樣葬送她的一生?」她傷心感懷,諸多不忍。
准百里長歎一聲,「我也不願見她如此,咱們終會為她找個好歸宿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
「女人的青春有限,等時機來了,吉涓的青春也逝了。」她感歎命運對待吉涓的不公。
「老婆子,先別想這麼多了,相信上天對吉涓會有安排的,咱們現在只能這樣的保護著。」他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頭。
「嗯,幸虧吉涓乖巧,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不是發瘋就是成天哭鬧了。」
「說得也是,吉涓從小就異於常人,身旁的事物絲毫引不起她的興趣,成天只專注的研究廚藝,也不在乎有沒有伴,有時候與咱們一天說不上三句話,倒是對著心愛的鍋鏟可以整天笑嘻嘻,自得其樂。」華百里搖著頭,對於女兒對廚藝的癡迷程度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是少有人像她這麼醉心於廚藝的,不過要不是靠她這天分,咱們還開不了這間飯館呢。」
「說得沒錯,咱們這家飯館全靠她了,少了她,飯館生意不會這麼好。」
華大嬸笑著點點頭,「對了,今天我由廟裡回來途中,聽說京城三年一度的烹飪大賽要舉行了,已經有不少人報名參加,比賽第一名通常會被皇上延攬入宮當御廚、光耀門楣,前幾名也有機會進到皇親國戚的府邸討個不錯的差事。要不是咱們吉涓實在是……不然真想要她前去露兩手,憑她的手藝爭個前三名回來絕對不成問題,到時候咱們犁頭飯館才是真的風光。」
「這倒是,可惜她不方便去。」他無限惋惜的想想後又說:「老婆子,我想若能讓吉涓參加烹飪大賽,她一定會很高興。」難得有這種比賽可以讓吉涓一展長才,可偏她又……唉!
「唉!」她也跟著歎起氣來。
「好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開店門呢。」他催促的說。
「是啊,時辰也不早了,是該早些上床。烹飪大賽的事,就當沒這回事,在吉涓面前也別提。」
夫婦倆心情都是沉重的,對於吉涓的未來,他們始終是憂心忡忡,終日惶惶不安,這樣的生活,他們無不盼望早日解脫,但解脫之日可說是遙遙無期。
熄了燈之後,夫婦倆房外有個人悄悄離開,她的一雙大眼,明亮有如星空,此刻正閃著教人心動的神采。
她淺淺的露出微笑,那種微笑足以教人心蕩神馳。
她正想著,三年一度的烹飪大賽即將來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