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張的搖搖頭。他不禁皺眉,吉涓有些不對勁。
「吉涓?」他試探的喚了一聲,可惜紅巾遮蓋住她的面容,否則他會瞧出端倪。
她沒有應答,只是頭垂得更低。
梨佑有些起疑,不動聲色道:「吉涓,你面上紅巾有些滑落,我替你重新蓋上。」說完,他伸手要掀她面上紅巾。
她立即緊張的退了一步,搖頭表示不必了。
此舉令他疑心更大,有問題!
「你——」他正要進一步探問,已傳來司儀高喊拜堂儀式開始,他被迫迎著新嫁娘上前。
皇帝笑瞇了眼的端坐首座等著新人叩拜行禮。
「一叩首。」新人彎下身向皇上行大禮。「再叩首。」
「慢著!」梨佑突然大喊,他在彎身時看到了一條彩辮。
「怎麼了?」皇帝大感訝異,婚禮進行到一半,怎麼新郎突然高喊暫停。
「她不是新娘!」梨佑憤怒的掀開她的紅巾,出現在眼前的竟是風彩焉,以及她那條繫於髮鬢獨特醒目的長彩辮。
「她是假冒的,那真正的新娘人呢?」所有人立時嘩然。
風彩焉假冒新娘遭揭穿,旋身便想逃。
「哪裡走!」梨佑迅速將她拿下。「你把吉涓怎麼了?」風彩焉竟敢假冒新娘破壞婚禮,不可饒恕!
「是啊,我們座王呢?」華大嬸著急的問。
森國人見新娘不是吉涓,立即將風彩焉團團包圍住。
「我把她殺了!」風彩焉見事跡敗露難逃一死,索性豁出去的說。
「大膽!」皇帝怒喝一聲。
梨佑更是青筋暴跳,狂怒不已。「你真殺了她?」他暴怒的扼住她喉頭。
風彩焉拚命掙扎,臉色由暗紅轉至青白。「住……手……」她快斷氣了。
「若想活命就快說出吉涓在哪?」他不相信她敢動手殺了吉涓。
「我敢這麼做……就不怕……死!」她恨長喬吉涓,絕不會讓長喬吉涓與王爺得到幸福的。
「大膽女子,上回你行刺梨佑時,他還寬宏的要朕饒恕你一命,今日你竟恩將仇報破壞他的大婚,若再不交出新娘,休怪朕下令殺你九族。」皇帝大怒。就連由他親自主持的大婚都敢破壞,這女子著實目中無人,死不足惜。
「儘管殺……我早已無親人……」她全然不在乎的說。
梨佑聞言更是怒不可遏,當日在新龍客棧就該一掌殺了她。他扼住她的手更加重手勁了。
「你儘管殺了我……就永遠不知道那……賤人的下落。」
他一聽,心繫於吉涓立即鬆了手,痛恨總是一再受她要脅。
風彩焉喘著氣,得意的看著混亂成一團的眾人,人人對她咬牙切齒,但卻拿她無可奈何,她放肆的大笑。
皇帝勃然大怒,「來人,此女狂妄至極,給朕殺了!」她完全的藐視令皇帝備感震怒,不計後果的下令。
御前侍衛立即快刀揮向她頸項,她愕然的睜大眼,他們真敢殺了她!
眾人阻止不及皆感驚愕,風彩焉一死,等於斷了吉涓的消息。
梨佑震驚的瞧著癱軟在跟前的屍首,他與吉涓歷經波折,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能成眷屬,卻於大婚上又生事端,難道兩人今生真是無緣白首?
天啊!禰何苦這般對待他與吉涓?
他難以承受的掩面,「吉涓……」
「梨佑!」
正當他傷痛欲絕之際這聲叫喚令他猛地抬頭,「吉涓!」他驚喜的見她朝他狂奔而來。
「梨佑。」她迅速奔至他懷裡。
他伸手緊緊抱住她,感受到她就在他懷裡,完整無恙的在他胸膛落淚,她沒事,她好好在他懷裡呢!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他也忍不住喜極而泣。
「王爺。」孫迪士隨後而至。
「怎麼回事?」一見到他,梨佑立即發問。
「回王爺,事情是這樣的,那日在新龍客棧為了應付森國的石、廖兩將軍,情急之下暫時將風彩焉綁在床柱旁,心想回頭再處置她,誰知待石、廖兩位將軍走後,屬下回到客棧要帶走她時,她已狡猾的逃脫。此事原本立即就要稟告王爺的,但這段時間實在發生太多事,屬下來不及將此事提出,但仍極力找尋她的下落,深怕她又出現興風作浪,危害王爺。其實早些天前屬下已有她的消息,但適逢王爺大婚在即,便無將抓她的事擱下,哪知方才王爺一掀開新娘的紅巾出現的竟是風彩焉,屬下便知出事了,馬上派人到先前的落腳處搜人,但未找到人。屬下心想,就算她有法子接近王妃將她調包,但也決計無法在眾多守衛面前將王妃帶離犁頭飯館,於是屬下回到犁頭飯館,果然王妃就被她捆綁在房裡的床下,連忙救出王妃,帶著她趕來王府,讓你們完成婚禮。」
「謝謝你,迪士。」梨佑鄭重的說。他十分感激迪士迅速救回吉涓,讓他能失而復得。
「王爺,言重了,也是當日屬下的疏失才會讓風彩焉有機可乘,屬下本有責任救回王妃。」
「嗯。」話雖如此,梨佑還是很感激他。
「吉涓,快告訴朕,風彩焉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你調包的?」皇帝心急的問。今日大婚她的身邊除了數十名陪嫁宮女,四周還佈滿了保護她的森國衛士,以及梨佑派去護送的迎親隊伍,這麼多的人力,風彩焉怎麼可能做出假冒新娘這件事。
「回皇上,風彩焉擅長易容,假扮成喜娘在我要上轎前,說是我娘有話交代她轉達給我,要我摒退左右,我信以為真,結果她將我摀住口捆於床下,換上新嫁服、面上蓋上大紅巾冒充我上花轎。我心急苦於無法求救,幸虧迪士及時出現救出我,可惜風彩焉她已經……」她看向面色猙獰的風彩焉,為她感到惋惜,她一生極端且偏激,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於為自己帶來不幸,甚至以付出性命做為收場,心中為她感傷亦可悲。
「吉涓。」梨佑緊擁著所愛。風彩焉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他已仁至義盡的隱忍到最後,無法再對她的死產生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