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就出門吧!」
兩人離開「霹靂堂」後,在街上閒逛,這高天賜像個頑童般,東瞧西瞧的觀看著新鮮事物,累得厲仙陪著他走了不知多少路。
「去西湖瞧瞧!」厲仙逛了一會兒後,便開始覺得無趣,遂提出建議。
「這倒也是。」高天賜開懷大笑,索性拉起厲仙的手往前走。
這一接觸,倒教他為之一愣,厲先的手怎會柔弱無骨似的輕軟,煞是好摸。高天賜拉著她的手,心中竟莫名的蕩漾著一陣陣的漣漪。
厲仙此時一顆心亦怦怦地跳著,這還是她第一次讓一個男人拉著她的手,而且對方還是如此俊逸的男子。
「公子……」一名隨從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卻有口難言的瞥了厲仙一眼。
「高兄,我先到蘇堤上漫步。」厲仙見他有事也不好待在一旁,只好自行一人先上了蘇堤一覽風光。
過了一會兒,高天賜並沒有出現,反倒是他的隨行匆忙地奔來,恭敬地向厲仙行了一禮。
「我家公子因臨時有事得盡快回鄉,特遣我前來告知厲公子有緣再見,尚請公子見諒這不辭而別之失。」
厲仙心中一陣失落,再也無心觀覽眼前的美景。
官道上,馬車大轎的疾馳,使得塵土飛揚數十丈。這高天賜原來是當今皇帝乾隆的化名,這次假借名目南巡,其實是想見見自己的親生爹娘──陳世倌夫婦。
如今人已經見到,本想趁機一遊江南,卻得到宮裡傳來的消息,說是皇太后身體欠安,於是乾隆便馬不停蹄的趕回皇宮探視。
乾隆一到宮裡便立刻前往覲見皇太后。「母后,您沒事吧!」
「只是得了風寒,不礙事。」皇太后輕咳了幾聲。「你貴為一國之君可不能感染了風寒,還是回房去吧!這裡有御醫看著就行了。」
乾隆一見太后無恙,心中也安下了心,於是便回到御書房內。這時小太監端了盆熱水,沾了毛巾要給皇上擦臉。
乾隆一見小太監才倏地想起了一件事,不覺猛拍了一掌。
這一聲響來得突然,嚇得小太監端的熱水翻倒在地,連忙跪地求饒。「奴才罪該萬死,皇上饒命呀!」
「起來,收拾乾淨出去吧!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御書房。」乾隆不耐煩地喝退小太監。
「謝主隆恩!」小太監撿回一條小命,連忙收拾東西退了下去。
小太監一走,乾隆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愈想愈不對勁。
難怪在江南時他心中總覺得似乎有事未處理,登基這二年來倒是將那事兒給忘了。不知道雍正皇當初有沒有遺留什麼密詔在那厲姓女子身上。以雍正皇的精明幹練,難保不會多留下一點書信什麼的,如果真有其事,那麼他這皇位豈非不保?
乾隆又想起了這次微服南巡時遇到的厲仙。他也姓厲,該不會這麼巧吧?
他愈想愈心驚,終於下了決心;為免除後患,他不得不做準備。「傳禁軍統領魏浩然覲見!」
御書房外的小太監得令後哪敢稍有遲疑,立即前往傳喚。
「禁軍統領魏浩然覲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浩然屈膝行禮,故意高喊著。
禁軍統領魏浩然其實也算是乾隆的老師,年紀雖輕,但一身武功不可輕忽。不一會兒,只見一名年約廿三、五之齡、美如冠玉、輪廓深刻、雙眸靈而有神、英偉挺拔的男子走進御書房。
「浩然,朕不是說過只有我們倆時免去這般禮節的嗎?」乾隆見魏浩然出現,深鎖的眉頭也化開了。
「君臣之禮豈可廢。」魏浩然嘴上雖這麼說,人卻已自動站了起來。
「照你這麼說,那我不就得行弟子禮師事於你嗎?」乾隆微微笑著。
「反正你就是不肯乖乖地叫我一聲師父就是了,還說這麼多。」魏浩然是乾隆小時玩伴,兩人交情甚篤。
「浩然,今兒個有件事想麻煩你去幫我做,你去是不以為」
乾隆說笑之餘突然鄭重地說著。
「你都開口了,我能不去嗎?」
「那好,你幫我去查杭州西湖方圓百里內共有幾戶姓厲的人家,再探探有否廿歲左右之少男少女。」「就這等事也需要我親自去做?」魏浩然張大了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沒想到竟是這等的瑣碎之事。
「正因是機密才要你去。」乾隆皇說著,看了看四周似防隔牆有耳。
「放心,只要有人靠近御書房十丈之內,我定然能察覺。」魏浩然自信地一笑。
「記得明日便起程,千萬不能洩了風聲。一旦查到有此人,立刻飛鴿傳書回報,而你則暫時守在那人身邊等候我的消息。」乾隆皇低聲地吩咐著。
「明天我還需要早朝嗎?」魏浩然故意地道。
「倒讓你逃過一劫了。」乾隆皇見他如此逗趣的說著,不禁開懷地笑了出來。
魏浩然離去之後,乾隆的心也踏實了許多,便回龍床摟著愛妃陶醉溫柔鄉里。
魏浩然此刻心中興奮莫名,因為他原本就不愛當官,而是乾隆霸佔著他的自由,不讓他回到他內心真正嚮往的江湖山林,如今奉命出遊,自是喜不自勝。
此次出宮雖是為執行任務,但他興奮的心情卻一直持續到天色微明時。他一出了紫禁城,便策馬狂奔。
數日後,他終於來到杭州,連日來因趕路之故,讓他覺得身心疲憊;如今一見眼前美景,頓時心曠神怡,人也覺得神清氣爽。
人家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此話果真不錯,只可惜途中未能仔細觀覽蘇州,看樣子他得假出任務之名好好的玩個痛快,否則不知何時再有此大好機會。魏浩然兩眼睜得大大地四處張望。
「小姐,你看那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名婢女打扮的姑娘單手撐著傘遮陽,竊竊私語地向另一位姑娘說著。
「萍兒,你就是這張嘴壞,也不想想或許人家是北方人,你又瞧見過北方景色如何了嗎?」這名姑娘說著,輕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