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麗妹妹,舌頭被咬掉了嗎?」史觀星冷冽的語調中盛滿了強烈的不悅。
「因為你長得國色天香,不嫁人太可惜了!」紅娃裝出一臉傻笑,更以甜膩的聲調阿諛受害人。
史觀星當然所得出她謅媚韻語調,不過原因不明,事務既繁又雜,她也沒空多問。但,就在她要繼續埋首工作的時候,有人打開書房門一—
「史觀星。」
史觀星這一回頭,嚇得她差點沒了半條命,不,是四分之一條命——她原本就被摧殘得只剩由分之一條命,沒多的。
「好呀,死小鬼!你什麼時候跑回來的?」史觀星驚呼道,從桌前霍然站起,差點推倒了半人高的文件報表及卷宗。
「你在叫誰?」站在門畔的女人表情怪異,好似失望又像憤怒。
「你不是望月?」史觀星也蹬大了眼,詫異不巳。
「當然不是!我是韋薇。」她的小嘴噘得半天高,一臉受創的神情,「人家是扮成你的模樣耶!」
「望月是誰?」紅娃飛過來問。雖然她抓住了重點,卻忽略了韋薇的心臟——
「啊——」韋薇死命尖叫,其他的一個字也跳不出來。她是跟花脫窗嗎?不然怎會見到有個身著大紅亮緞古裝、頭系雙髻的小春麗在半空飛蕩!「她她她…」還沒「她」完,韋薇已昏了過去。
紅娃蹲在韋薇的身邊,伸手翻著昏迷中病人的眼皮——反正她已尖叫到渾身無力不能動的地步,任人宰割理所當然,「根據本仙子的診斷,這個女人平日鐵定壞事做盡,否則看到本仙子,不該會發出那麼難聽的聲音!」
看看著韋薇那張與自已極為相似的容貌,史觀星想硬起心腸都沒法子,登時炮口轉向,她吼向紅娃,厲聲教訓道:「你看!沒事把人嚇成這樣!就算你是春麗妹,也不能這樣嚇人啊!」
「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春麗妹——而且是她自己不好,也沒通知就跑進來,怎能算是我的錯?」紅娃重重跺腳;再次重申。
倒在地上的韋薇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勉強振作起精中,見到史觀星與紅娃一來一往的舌戰,緊繃的情緒才稍稍放鬆。
「你是怎麼換臉的?」史觀星相當好奇。
「很簡單,只是化妝教術加上一些有的沒的。」韋薇打開化妝包,「不過天分也很重要;要將這些東西用得維妙維肖,可就不是人人都能辦到的。」
「這就是你說能幫我的東西?」史觀星一臉狐疑。
「對呀。」韋薇一股自信與驕傲,「我可以幫你分身兩地,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稱代母從商啦…」
喝!這女人是如何挖到她的秘密的?史觀星在吃驚之餘,考慮著是否應該殺人滅口。
「怎麼沒人回答我的問題——望月到底是誰??紅娃非要插花不可,將史觀星的生活攪霉天翻地覆,是她的首要目標——只有在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的時候,女人會有強烈結婚的慾望,是她堅信不疑的信條。
「我妹妹。」見紅娃還是一臉問號,史觀墾歎口氣,詳細解釋道:「大妹妹,長年在國外跑來跑去的;很少回家不是你見過的絢夜——不過聽說她長得跟我很像,非常像。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她似乎忘了提史望月比她凶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你…扮成阿樺?」仔細回想前些日子裡的點點蛛絲馬跡……這才想起前幾天阿樺頻頻出錯,叫她也不理——史觀星十分訝異,這麼一個特級美女化成相貌平凡的女傭,還能讓人無知無覺,嗯…這份功力的確不是常人能及……
韋薇點點頭,「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在入虎穴之前總要先偵察先機,否則我要怎麼說服你讓我留下?」
「你為什麼非要留在我這兒不可?」這是極為奇怪的一點,韋薇長得美美的,一點也不像流民啊!為什麼會淪落得無家可歸呢?史觀星不解。
「沒有人會想到我跟情敵住在一起呀,這樣一來,當然也不會有人找到我!」韋薇說得理所當然,一點慚愧之心都沒有。
這是打哪兒來的怪理論?史觀星撫著已然發紅腫痛的太陽穴,暗自衡量著眼前的情勢:還在房裡到處飛的小白癡春麗妹看來不是能輕易打發掉的,而這個韋薇一副篤定賴定的模樣,恐拍也不是三兩下能攆走的…既然如此,不如利用一下吧!最好能讓她們鶩蚌相爭,說不定她這個漁翁能有好日子過!
「要住可以,但不能白住。」史觀星開出條件,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
「付房租嗎?可是,我沒錢…」韋薇掏掏口袋,阮囊羞澀極了,連銅板都沒幾個。
沒錢?那就更好辦了!史觀星清清嗓子,「我有說要收錢嗎?史家人也是如上市儈?出門在外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嘛…」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句成語我知道!」紅娃搶先說出口——這句她常用,而且好用得很!
史觀星白了紅娃一眼,對韋薇甜甜地笑著,表情再柔和不過,「應該不介意我利用你的技能吧?」
不!當然不!最好讓她天天玩!韋薇的眼睛晶亮起來。狀極興奮,「要讓我扮你嗎?」
「不,是我媽。」史觀星搖頭。
「為什麼?」韋薇的眼睛立刻黯下來,非常失望,暗自偷學史觀星的小動作、小習慣已有一星期了,她知道自己絕對能將史觀星扮得維妙維肖,可是,卻沒有機會表演!
「沒有為什麼,你先去客房安置行李,詳細的細節我們以後再說。」
「喂!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說話只說一半的人!」紅娃雙手抱胸,氣呼呼地停在史觀星面前,「喂,我在跟你說話!」
「不知道。」史觀星埋頭翻報表,懶得理人,「更不想理你。」
紅娃更火大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忽視她的存在;「史觀星,不准你做這個鬼報表!抬頭,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