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可是為你的終身幸福想耶!」史望月怪叫。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真衰!
「好意心領了,你不如回去跟李繼一起奮鬥,拯救公司——天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史氏的主意!」史觀星灌下好幾杯熱開水,鼻子才覺得好過一些。
李繼?唔,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想起他了!史望月有些愧疚,但在聽到後半段的話時,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動作快一點,快點回家啦!」李繼打拼出來的血汗江山;可不能讓人像撿便宜似地撿走。她真的沒有姊姊的商業頭腦,再讓她在公司裡待下去,不必外敵來襲,即可自動宣告倒閉,「我不要在公司當守財奴啦!」
「為什麼?」史觀星咳了幾聲,發覺扁桃腺有點腫,「你惹了什麼天大的麻煩,公司被你搞垮了嗎?」
「不是我;是你。」史望月捏了捏姊姊紅通通的鼻頭,「聽說倪雪到處找你,鐵定是為了姊夫的事而來,自己當心點。你還是快點把那邊的事結掉,別說我沒警告你。」
不過她也不比姊姊輕鬆,單是李繼一人就夠她頭痛,遑論還有一個噁心兼芭樂的臭男人死黏著不放!
次日清晨。雨仍在玻璃窗上清脆的敲著,窗外的風在呻吟歎息。
一夜無眠,史觀星披衣下床的時候只覺得頭重腳輕,昨晚灌下的大半桶熱水顯然沒起半點作用。她幾乎是一面咒罵一面起床;要是有多餘的力氣,她絕對會做出一個標明易天韶大名的小木人,在它胸口腦袋上頭插個幾千幾百針。
豬!明明知道她傷風感冒,還故意不許她請病假!沒見過這麼沒天良的老闆,他八成是記恨在心!哼!男人心眼這麼小,能成就什麼大事業?
跌跌撞撞地進入浴室梳洗,鏡子裡的人把她自己嚇了一跳。那麼蒼白削瘦,她竟在一夜之間就憔悴了:眼睛浮腫、面頰深陷,簡直不能見人。
史觀星自嘲地想:幸好,她現在是「陳愛」,皮製面具能遮掩住她嚇死人的恐怖臉色。哦!老天!突襲而來,的頭痛令她不能不靠在鏡子上,藉著冰涼來減輕些微疼,痛。用手抱住腦袋,痛得她的胃都在翻攪,使她幾乎想,嘔吐。
頭痛打噴嚏、流鼻水、鼻塞、喉嚨痛、咳嗽,全身疼痛——就算她不是小兒科醫生;也能斷定這絕對是感冒。
絕對是感冒了。她最好立刻回到溫暖舒適的被窩裡,鏡裡的她看來糟透了。但今天不行,今天是個忙碌的日子,她有好多事要做。
而且,那個死沒良心的易天韶早就明白地說了「不准請病假」。
正要出門,今天的天的氣更冷了,她卻覺得額上在冒汗,身體又冷又熱。一會兒又像打翻一鍋沸油似的,滾燙面識熱,一會兒又像埋在萬丈深釣寒冰中,又冷又沉重又刺痛。
吸吸鼻子——去他的,她鼻塞了!
哦!她的頭痛得快要襲開了,眼前全是星星在閃耀、在跳舞。站在街邊。面對眼前的煙雨迷濛、車行水濺,史觀星有幾千幾萬個不願意上班,但一想起那張傲慢又可恨,的易氏臭臉,意志力就全都回來了。去就去,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小小的傷風感冒,死不了的!
第九章
「總經理,這些請您重新批閱。」在歸還了昨晚取暖用的外套後,史觀星第二回踏進易天韶的辦公室,將一大疊的文件卷宗擱至他面前。
「什麼事?」易天韶擰起眉頭,十分不悅。
機會來了!史觀星不客氣地拿起一份卷宗;逐一指出問題。
「第一份批價錯誤;第二份船期有誤。這份——根本尚未標到土地?原住戶動也不動,堅持不肯搬遷。」史觀星一面搖頭,一面拿起另一份擋案夾,大力地晃了晃。「這個就更離譜了——除了你的大名,只是白紙一份!」
易天甜的臉上匆匆掠過了一陣青一陣綠,他是不懂這些東西,有人拿來叫他簽他就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正是冠詮的精神!他怎麼知道會出這些批漏!冷哼一聲,他選擇不作辯駁。
「需要我幫助嗎?」史觀星的雙肩因竊笑而抽搐著,發白的唇也正顫抖著。
易天韶抬眼瞥向她!哎……女人的心跟真是小!「你處理就好。」
佔上風的感覺真好!史觀星忍不住開口:「易總裁沒有請專門的老師來教你嗎?像我們家…」哦!差點說溜嘴!史觀星倏地改口,「呃,我是說我是念商科畢業的,都還有很多不懂的問題……」
「閉嘴。乖乖給我出去,你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吵死人了!」話一出口易天韶就後悔了,他不是故意說得那麼凶冷的!只是,一聽到她鼻音濃重的話音,捨不得她說那麼辛苦……捨不得?易天韶震驚不已,他竟然對這個沒半點特色的秘書感到捨不得?他是不是該去看醫生?但眼光卻又不自覺地調向玻璃窗,將目光凝注在那個忙碌不停的身影上。
史觀星時常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失神發呆地盯著他。這是他發現的第一點,在她上工的第一個星期就發現了。在以往,他根本不會把這樣的事放在心上。偶像嘛,天天都有人黏追著看,隨時隨地得擺笑臉,就連不想笑的時候也得擠出笑意,一如蜜糖似的招蟻舔、被蜂叮,早就習慣了。
但身為冠詮的負責人,他從來沒有好臉色,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幾乎沒有人有膽多看他一眼,除非必要,也沒有人敢多看他一眼。除了她。是花癡嗎?看來又不像。他曾親眼見她將愛慕的花束扔進垃圾桶裡,那時他還曾在心裡暗暗恥笑她不懂得把握機會,有人肯看上她就不錯了,還挑!
說到這個,易天韶的眉頭糾了起來——那個天天來接送她的男人好眼熟…是誰?他確定自己見過,但一時卻想不起是在何時何地見過的。易天韶努力將注意力轉回到繁瑣的公司資料上頭,盡量不去看在玻璃窗外忙碌的窈窕身影——窈窕?該死!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身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