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愛。」莫以烈抿起豐潤性感的唇,饒富興味地瞅著她笑,當初他之所以注意到她,正是她那直言無諱的個性,與熱愛正義、好打抱不平的過人勇氣。時間帶給她的改變並不多,除了甜美笑靨的偽裝面具,幾乎處處皆如初相見的印象。
這人沒藥救了!尹梵水不禁朝天翻了一記白眼,莫以烈的心智絕對有問題,竟然將她的冷嘲熱諷當作恭維贊詞,實在是病入膏肓了。
「拜託滾遠點,別亂碰!」尹梵水將身子蜷縮至座位最內角,拒絕他所有的碰觸,「天知道你的怪病會不會傳染。」
「試試便知。」莫以烈的臉上突然掛上邪獰的笑容,深幽不見底的黑瞳中閃著熾烈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凝住在她臉上。
「試什麼?這裡又沒儀器,能替你做斷層掃瞄嗎?再說傻……」
他突然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摟住尹梵水的下巴,猛然擒住她的紅艷唇瓣,緊密地覆住她的唇,不讓她有喊叫的機會。
說真的,迷失在這種昏沌暈迷當中的滋味真的不壞,甚至,還有些陶陶然,可是,她該享受被人強吻嗎?這樣是不是太失格了一點?
彷彿空調突然被人關掉似的,很熱,暈眩感愈來愈深,恍若天旋地轉,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在沉寂的真空之中,只聽到兩人狂亂怦然的心跳聲、血管奔馳沸騰的聲音。。。。。。
猝然間,莫以烈輕輕地移開了些微距離,直視她迷濛困惑的眸子,一雙情慾滿佈的眼眸,盛滿深情,「不許逃開我,永遠不許。」雖是纏綿的語調,入耳之後卻又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那要看情形而定了。」尹梵水也往後退了些,藉以舒緩情緒。該死!她居然被同一個「小孩」奪吻兩次!「我向來不避開挑戰,所以我成為你法律上的妻子,同理,當你不再是項挑戰,硬要兩個沒有交集的人綁在一起,又百什麼意義?」
她向來不齒蠻橫霸氣的劣等人類,尤其是莫名其妙宣告所有權的笨蛋,又不是以往那個封建傳統的時代,還滿腦子迂腐: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並沒有說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荒誕情事,離婚更是稀鬆平常,誰管他允許不允許!
「說你愛我。」莫以烈的大掌固定了她扭轉不停的下顎,冷峻的眸子正射出足以致命的光芒。
「下輩子慢慢想,死小孩!」一點禮貌都沒有,亂摸什麼鬼!她氣急敗壞地想拍開他箍在自己身上的鐵臂,卻次次鎩羽而歸,「要不是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我早把你拆解分屍了。」
就知道這趟旅程帶晦氣,果然,才剛起飛不久便遇上頭殼壞去的自戀狂!那麼噁心肉麻的話,只怕下輩子也沒機會由她口中吐出。
莫以烈一臉森冷,滿是狂風暴雨驟來前的詭異平靜。從頭到尾,她一直執著於挑起他的怒氣,盼能藉此引起他萌生離婚之意,她只想逃開他,逃得遠遠的,甚至連登機都是他強制將她抱上來的,由此可見,她對他有多麼厭惡。
難道是他一相情願嗎?是他太過執拗於往日回憶的溯求嗎?但感覺告訴他,過去曾有什麼故事在他們之間發生,只是於不察不慎之間錯過了彼此,為了彌補那份缺憾,他不惜在暗中守候、等待她多年,而她……
「是不是小孩,相信你心中清楚瞭然,用不著我贅言辯解。」莫以烈游移的大手悄悄於她後頸就定位,在尹梵水尚未意識醒悟之前,驟然迸發出強大力道,將她重重地摟進寬大厚實的懷抱之中,「知道嗎?我喜歡你怕我的樣子。」他低頭輕啄她始終保持倔傲不屈的粉嫩面頰,堅硬的臉上淡出譏諷的笑容。
有嗎?她有露出恐懼畏縮的神情嗎?不會吧?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誰……誰會怕啊?
「那可奇了,聽說,我被看上的只是大膽妄為,怯懦的小老鼠個性並不在欽點範圍之內。」尹梵水撇撇嘴,坦然迎向他斂起笑意的眼瞳,嘴硬地頂回去。嗯,她似乎已漸漸對他的冷厲臭臉產生免疫力了,相信不久之後,自當產生抗體才是。
「那麼,容我清楚明白地告訴你……」莫以烈的語氣曖昧難明,眸光更是深沉幽暗,完全沒有血氣方剛的浮躁,「認真算起來,欽點的範圍極為廣泛,並不單指精神方面。」
不只是精神方面……精神……肉體……怎麼會?尹梵水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真的被嚇住了。上午闖進新房的女孩不是說過,他身邊有的是肉彈美人嗎?他怎能在佳人抱滿懷的同時,又欲將她佔為己有?難道說,在他眼中女人只是玩物,可以要就要,欲甩即扔嗎?
她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男人總是看似多情,卻又次次傷透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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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地果然是個美不勝收的洞天福地,椰影婆娑,還野緊花如纖,潔白如雲的沙灘,邊緣綴飾著蔚藍似晴空的滔滔浪潮……這真是在夢裡也想著的仙境。
可歎的是,在如此瑰麗佳境中仍有一瑕疵。
「上車。」一如先前的霸氣,佳人尚未點頭答允,莫以烈已敏捷地攫住尹梵水的纖腰,不由分說地將她安置在重型機車的後座。好久沒碰這等刺激的玩意兒了,難得今日風和日麗,大道坦蕩,正是飆車的好時機,「抱緊,小家子氣只會害了你的小命。」
剛下飛機,還沒到達下榻的飯店,身上穿的仍是他指定的白色絲綢連身裙裝,是難得一見的優雅與嫻淑,卻偏偏被他捉上這輛鬼機車,再淑女都沒用。
他就不能一時半刻別惹她嗎?還死不承認自己年紀小,狂愛飆車不就是最好的例證?尹梵水瞪著眼前那副碩實頎長的軀體,滿心滿眼都是憤慨。愛製造髒穢、噁心的污染空氣儘管去,可她酷愛鮮美自然的微鹹海風,沒興趣與他同吸人工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