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婚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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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她接連不信邪地試了幾十次,秒針不動就是不動,更別提七彩霓燈的閃爍指示功能了。去他的,瞳子還好意思號稱天下第一電子神童,拍著胸口仃包票,說什麼沒有任何東西能打敗她的「不可能」傳訊指針機,這下可好,失去強大的外援,一切只得靠自己。

  「初次見面,很遺憾,竟是在這般的場景下。」房門突然大開,走進一名高大清瘦的年輕男子,目露精光,唇畔帶笑,萬般輕藐不屑她笑著。

  「你的聲調聽起來倒是一點都不遺憾,似乎還有些沾沾自喜。」尹梵水老大不客氣地刺回去,極盡嘲諷之能事,「喲,本人被綁不下數十次,倒是頭一回見到人模人樣的綁匪頭子,可以請問你是在哪家禽獸醫院整容過嗎?」

  果然夠冷血、夠氣魄,不愧是烈暗戀多年的「老」女人!怪不得烈會為她義無反顧地由英國海軍退伍,千里迢迢繞了大半個地球跑回台灣搶婚,她是值得的!之前聽鍾期回報,還以為烈是為了「巨燁」才挑上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不過是烈的障眼法,故意在他和爺爺面前扔下的煙幕彈。

  「想見新婚夫婿嗎?」綁匪頭子不再浪費唇舌,直接搗出重點。

  「我覺得法網恢恢會好看得多,尤其是惡徒遭雷劈的戲碼最合我胃口。」她了無興致地哼了哼,以精銳眸光殺過去,「怎麼,禽獸先生打算上台表演嗎?」

  「來,請看左側,演員已上場。」綁匪頭子按下遙控器,面露微笑,並未將她的譏誚放在心上,「這是單向鏡,他們看不見你。」

  尹梵水狐疑地瞥過去,不由地悚然一驚,天哪!怎麼會是他?!

  她拖著腳鐐,一步一跌地奔至鏡旁,凝視著那張因重傷淤紫、腫脹變形的臉,狠狠地咬著唇瓣,硬是把淚水一顆顆逼回眼眶內,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正準備著訂婚大典嗎?為什麼會被人重傷至此?渾身是傷、不省人事地倒在血泊之中,究竟是誰?又是為了什麼要對他下這般毒手?

  「明人不做暗事,你既敢挑明見人,不如把動機一塊兒吐出來。」尹梵水眨掉淚水,挺起胸膛勇敢地面對綁匪,「要錢要命都隨你,沒必要這麼折磨人。」

  嗯,膽試過人、英氣十足,怪不得向來挑剔的爺爺也誇她,德國人的教育果然與眾不同,在慕尼黑醫學院捱了六、七年,總算沒有白費……去!又不是他的老婆,他跟著開心什麼勁兒。

  「折磨他是我畢生的心願之一,怎麼可能單憑三言兩語就放了他?莫家人一向秉持有仇必報的信念,十年不晚。」綁匪冷漠無情地低哼,表情相當冰寒。

  莫家人?他也姓莫?這麼說是自家人窩裡反?既是骨肉手足,何必仇深似海,非要弄得你死我活不可?嘴巴除了用來吞食,還可以用來溝通談話,麻煩多加重視自身器官功能,真是一群笨蛋!

  「該自我介紹了吧?莫先生。」尹梵水危險地瞇起眼眸,惡狠狠地瞪住他。

  「莫以熾,相信你從未聽說過我。」他的回答在簡潔明瞭中帶了一絲譏嘲,更有幾許哀怨,「既然身為外人,自該沒沒無聞。」

  「什麼意思?」聽見他語尾的那句低喃,尹梵水不禁挑起秀眉,困惑地瞥向他,「你不是莫家人嗎?怎麼又說是外人?」

  「烈其實另有擇婚對象,如果你想一腳踢開他,現在正是大好時機。」莫以熾沒理會她提出的質疑,逕自用挑釁的眼光盯住她,恍若在研判她的心思,「他看起來就不像專一的情人,不是嗎?」

  「譭謗兄弟算什麼好漢?」尹梵水以不齒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表情憤恨,他有什麼資格這麼批評莫以烈?兄弟?鬼才相信,「放了他!」

  「作夢。」莫以熾冷笑著,「除非烈答應我開出的條件,否則,就算他流血至死,我也不會為他掉半滴淚。」

  「想不到有人比我還恨他。」尹梵水嚥下破口大罵與砍人的衝動,凜著臉與他對峙,「要他答應什麼條件?」

  「跟你離婚。」莫以熾一面在指尖上玩著小刀,一面邪氣她笑著,「並且遵守約定,永遠不得接近你、看你、想你。」

  「對我這麼好,讓人好感動哦!」尹梵水強迫自己將聲調放甜、表情放柔,心中卻對莫以熾的反感更加深一層,愈來愈覺得莫家出了只無恥、卑劣的大害蟲。

  「好說。」莫以熾揚高眉睫,瞟向鄰房內重傷昏迷的兄長,「唉,只可惜烈是頑固死硬派,即使被鞭笞得傷痕纍纍,仍是不肯答應。」

  他怎會那麼傻?不會先誆騙過去保命,再談其它嗎?笨蛋!尹梵水只覺心弦被莫以熾簡短的幾句話給狠狠揪疼了,她僵直地別過臉,不想讓任何人瞧見淚水再度遏止不住地湧上眼眶,莫家人都是笨蛋!

  「我是為他好,你知道。」莫以熾見她不言,便自顧自地滔滔不絕,「他是搶婚耶,你又不是與他兩情相悅而結合的,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怎麼能相處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他怎麼說?」尹梵水偷偷拭去眼角溢出的淚珠,聲音有些哽咽。

  「生死相隨,深情摯愛,永世不移。」莫以熾冷哼著,語調粗嘎,「沒見過像他這樣的蠢蛋,竟然為了一個根本不受他的女人搞得片體鱗傷。」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尹梵水喃喃低語,淚水終於抑止不住地潸潸而下。

  心好痛、好疼,只要想起他的執著堅持,為了年少時的一份青澀純愛,竟甘願以生命去換取,換取一份或許永遠得不到響應的愛戀,這般傻氣執拗的戀人,她能不愛嗎?能視而不見嗎?能任他被鞭打而死嗎?不!只要能救他逃出那不是人待的地方,什麼話她都說得出口。

  「只要他答應離婚,你就會放了他?」尹梵水一雙清眸燃火,聲調仍是一徑冰寒,恍若無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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