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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外面下雨了嗎?」她推了推他,在恍惚之中,彷彿聽見雨滴敲在玻璃上的叮叮聲響。「你也淋雨了,對不對?」

  這個白癡!她到底明不明白他的舉止叫作強吻?

  「虧妳身為女人,卻連半點浪漫細胞也沒有。」應御風抿起狂野火熱的唇,不贊同地睨著她。白癡,外頭的烈陽足以把人曬成人干,哪來的雨!

  「這樣會感冒。」她迅速地奔進浴室,翻出一條大毛巾,罩在他的頭上。「快點擦乾,不然生病了就不能當男主角。啊,我該去煮姜茶。」

  望著尹梵心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應御風疑惑地轉向齊碩文,投去一個「她的腦子有病」的狐疑目光。

  現在的女人都是這麼神經質,完全不把男人的親吻當一回事嗎?應該不會吧。但她為什麼不尖叫不痛哭,嚷著要把他這只色狼送警究辦?好歹也該投進未婚夫的懷抱,哭訴被人蹂躪的苦處才是。無論如何,就是不該一副天下無事的太平狀,她怎麼可以如此辜負他強吻她的一番好意!

  照她這麼胡搞下去,他要怎麼挑起戰端,好好地跟齊碩文大干一架,藉機踢走這個居中礙事的傢伙?這個姓齊的小子卡在中間只會壞事,破壞他「反間計」的實行。

  沒錯,只要把這個笨女人哄騙上手,便可反過來,狠狠地將老頭一軍。只要老頭嘗到苦果,再加上殺雞儆猴之效,看誰還有膽子上門當說客騷擾他!

  「她是有病,可惜病不在腦子。」不單是聲音僵硬,齊碩文臉色也難看得很。「要知足了,她只對你一個人有反應。」

  他是打算放開手沒錯,但可沒打算在現場觀賞免費的春光秀!這男人未免也太過缺乏體恤他人的心意了吧!

  「什麼意思?」應御風的眉頭愈攢愈緊。

  「自己慢慢發掘呀!」齊碩文瀟灑地將外套甩披上肩,冷淡地瞥他一眼。「她既然已經完成約定,我可不能背信忘義。」

  這種沒頭沒尾的答覆,只是徒增應御風的困惑,一點實質幫助都沒有。

  「公司有點事必須處理,先走一步。」齊碩文僵直地踱向門外,神情極為複雜難懂。「你們慢慢玩。」

  看來這個姓齊的男人也有問題!眼見未婚妻遭人調戲,竟然無動於衷,更有甚者,還擺出一副「歡迎大採購」的模樣,實在令人不解。

  再說,出於不明原因,他不慎吻了她,本想以懲罰、反間、哄騙等詞句含糊帶過,以說服自己「泯滅良心」的行為乃是出於不得已,並無摻入其它雜質,然而,這樣的自圓其說,卻似乎少了一些什麼,聽起來並不具有說服力。

  對了,那個禍水呢?應御風的目光迅速在餐室內巡過一遍。好久沒看見她又黏又纏的身影在跟前繞,彷彿怪怪的。

  「還煮什麼姜茶,走了。」他踏入廚房,關掉燒得正旺的爐火,拖著尹梵心踉踉蹌蹌地離開庖廚聖地。

  嚇死人了,一點預告通知都沒有,就這樣平空冒出來,想把人嚇破膽啊!

  「再五分鐘就好。」她眨著驚魂未定的翦水雙瞳,試著爭取繼續窩在灶房緩刑的機會。「眼看功虧一簣,太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她失去了釐清思緒的清明空間。這幾天在排練中場休息時,常聽到一些耳語流言,全是關於應大編導……哦不,他現下已與時傲正式交換職務,成為「魔祭」代打上陣的男主角。

  聽說,他向來是朵閒閒的雲,是只野野的鶴,並且最忌諱陌生女子近身。

  聽說,他耐性極佳,鮮少遷怒他人。

  聽說,雖然他一身冷僻傲然的氣息,其實心慈手軟,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善心人士。

  還聽說他才能出眾,每回公演的舞劇,幾乎從編舞、選樂、燈光、寫劇本等大小事宜,皆由他一手包辦,不假他人。

  更有人說,除了舞蹈外,中國古典文學也不曾難倒這位七歲便移民至美洲新大陸的華裔子弟。

  道聽途說雖不可盡信,但也不會全是假話吧?可他在她面前卻全然不是那回事──他不但小心眼,更愛跟她計較,動不動就拿她擅自牽馬的事情大作文章,甚至……

  甚至還吻了她。

  想到這裡,尹梵心不禁臉頰發熱,連忙退開一步。

  「我沒時間留在這裡跟妳窮耗!」應御風又捉住她的手。

  對了,他還很愛碰她,沒事就想把她栓在身邊,唯恐她會乘機逃跑。哼!女人也有自尊心的,誰要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啊?

  「對,妳從來不偷雞摸狗,專事偷竊白馬。」清揚冷冽的男中音嗤嘲地在她耳邊響起,狠狠地戳刺她迷離失魂的神智。

  啊,她不小心說出來了嗎?真衰。

  「呃,麻煩你出去等我,謝謝。」她的臉更紅了,又退一步。

  「誰准妳命令我的?」他懶洋洋地低哼,大手拂著她滑如凝脂的粉頰。

  下一秒,她已經被塞進沁涼怡人的車廂前座,並已繫上安全帶。

  「沒有啊!」尹梵心無辜地反駁著。「我……我只是覺得有些親密行為不太適用於陌生人之間,應該視人而定……」

  「妳以為我為什麼吻妳?笨蛋!」應御風眼神陰暗,再次俯下頭,狠狠地吻上她叨絮的紅唇。當然,除了懲罰她搞不清楚狀況,絕對沒有其它意圖。

  「可是我跟你非親非故……」好不容易透了口氣,她連忙縮起身子,慌張地貼向椅背,並聲明兩人之間疏離的關係。

  「囉唆。」他瘖啞地道,一把捉回她的手,第三回復上喋喋不休的柔嫩唇瓣。

  就算她身邊有一卡車的未婚夫,他也不在乎,要幹架就來吧,反正他已經憋很久了。

  應御風托住她後腦勺,由原先帶著懲戒性的吻,逐漸轉變為輕柔細緻的纏綿,一發不可收拾。沒想到一向溫言婉約卻處處與他針鋒相對的小嘴嘗起來是如此對味,還微微帶著熱燙酥麻的感覺。

  他緩緩地移開侵略的熱唇,深邃黝黑的眸子滿意地盯住原先稍嫌蒼白的唇瓣轉為紅潤亮麗,忍不住眷戀地再輕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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