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爸的氣呀?」東窗事發,瞞也瞞不住了,唐世奇摟住心肝寶貝女兒,低下身子,陪笑的說道,「跟他吵架了?別遷怒嘛,又不是老爸爸對不起你!」
「你還敢說!」她怒髮衝冠,氣得全身緊繃,把銀盒子抓起來猛烈的搖晃,「明明就是你放縱他任意胡為,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碰到我一根寒毛?」吃裡扒外的爛老爸!虧她每天費盡心思下廚煮好料賄賂他,沒想到她還是被老爸賣掉了!可恨!真不知那只南宮色豬究竟有何通天本領,竟把每個人的心都勾到他那方去!
「你怎麼能怪爸?你佔了我的床半個月了耶!我睡也睡不好,精神也渙散,沒瞧見他進門來,更沒見他連人帶被的把你拐走是正常的嘛,怎麼能怪老爸出賣你?」唐世奇連忙撇清,硬是把黑說成白的,惟恐女兒一生氣,來個翻臉不認爹,那他可就損失慘重了。
「強驚奪理!我也不要理你了啦!你們就會欺負我、騙我!」她愈想愈委屈,淚珠也一直往下落,滴得衣襟全濕,把銀盒一甩,任它滾至床下,不見蹤影,「我要回家,絕對不再跟你說一句話!」
「逍逍!」唐世奇眼見女兒真的發火了,連忙好氣說道:「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我是看南宮那孩子憔悴得可憐,才讓他跟你說幾句話……老爸也氣他呀,把你害成這不說不笑的模樣……」
「他只是間接兇手,又不是他對我下蠱。」她下意識的為南宮少掌辯護。
「對嘛,老爸也是間接受害者——我昨天只是回家拿衣服,他就把你劫走了,我連抗議都來不及,真的!」唐世奇把自己說得十分委屈可憐。
說笑話!老爸根本是故意上演空城記,時間還特別選在晚上,攻擊她的要害!什麼來不及抗議,只怕他壓根兒沒打算拯救女兒!
「不管,你串通外敵欺負女兒,罪證確鑿。」唐逍逍睜著靈動的大眼瞪著唐世奇,算計的光芒熠熠閃動,「我要求賠償精神損失。」
「賠什麼?老爸所有的貨幣卡都被你挖走了,沒剩什麼好東西了!」唐世奇喃喃自語,腦袋裡快速的清算著身家財產。
「我要罰你每天晚上開著所有的燈,陪我睡覺,不可以半夜偷偷跑掉,也不可以爬起來工作。」她雙手抱胸,氣勢如虹。
「啊——不要!我不答應!」唐世奇的臉色倏地剛白,連連搖手。女兒怕黑是她的天性,做老爸的可是完全相反,有一絲亮光他就睡不著,更別說是燈光大亮!
「那我就不煮飯給你吃,也不洗衣服,更不再跟你說一句話!」她擺明了是勒索。
「逍逍,我是你爸,更是你相依為命的親人,你怎麼可以棄老爸於不顧?」唐世奇死命的哇啦哇啦怪叫,不肯接受悲慘的命運。
「你出賣我之前為什麼沒有先想到這一點?」唐逍逍鐵了心,拒絕更改要脅條文,「老爸,請你在睡眠與肚皮之間慢慢抉擇,我要出去找『多多』了,拜拜!」
第十章
其實,說去看「多多」是借口,唐逍逍大多是坐在乘涼宮上眺望遠方,排憂遣愁。
不過十幾天之前,她還與南宮少擎坐在這裡嬉鬧談笑,好不快樂!而如今人事已非,現實樁樁件件撲面而來,打得她幾乎沒有招架之力!是不是每個愛情故事的背後,都有個不堪聞問的庸俗真相?根本沒有所謂的不同。
一顆晶瑩淚珠滾滾而下,燙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唐逍逍不斷回想過去的日子裡,她的真心,他的感情……那些赤裸裸的感情,全都給了他,而他給她的響應是什麼?是欺騙、是隱瞞、是自己曾一再說過最厭惡的東西!
對她來說,人與人之間最重的感情是信任,甚至比愛還童。沒有愛,但有信任,關係依舊可以維繫,而且堅如盤石,一如他們先前不談情愛的那些年,可是一旦沒有了信任,縱然有再多的寵愛、再多的欣賞,甚至牽涉了利益得失,一切皆如沙上城堡,潮來即倒,瞬間瓦解,一如現在。
一笑泯恩仇——輕輕一笑之間,將恩恩怨怨一筆勾銷,那是需要過人的智能與勇氣,她做不到,無論如何,她心中仍是有恨,而原諒不原諒,已不是重點。
生平第一次交付感情,在自己不明瞭的情況下付出了真情,那麼完完整整的付出……竟落得如此難堪而心碎的下場……唐逍逍咬著唇告訴自己——這一次,再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相信愛情!
騙局!一個按著一個的騙局,這些可恨的騙子,她的心全被撕碎了!
「逍逍。」一聲載滿淒苦的歎息,伴隨著優雅的頎長身軀翩翩而至,南宮少擎停在她面前,形容近乎枯槁,好似曾經歷一場大病,「別再躲我,好嗎?」
「有路大家走,沒有什麼誰擋誰的。」她不著痕跡的抹去淚水,悒鬱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想再跟你解釋什麼,只希望你明白我對你的情意,並不像史聖潔說得那樣不堪,絕不是為了利益而來接近你的!」他聚攏眉峰,毫無笑意,雙眸淡淡的看著她說道。
這不是解釋是什麼?還說不解釋,口是心非的臭豬!唐逍逍用力別過臉,憤怒的抿直了嘴,眼底揚起高漲的鬥志。
「那麼……」她慢慢的轉回眼,將眼光凝在他臉上,「你是為了示威而接近我,因為高帝已經將『多多』交給你了,可是它不服從你的命令,你需要我搞定它,好助你完成杜稜大業,對不對?」她的語氣譏誚極了。
「我根本從沒打過『多多』的主意。」對於她的誤解,南宮少擎感到痛徹心扉,原來唐逍逍真當他是卑鄙小人!他搖頭苦笑,笑得好哀淒。
「是嗎?那你窩在我家隔壁六年是為什麼?還不是想藉機偷窺『多多』,或借或偷,總之就是要把它弄到手!」她摀住耳朵,不願多聽他的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