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高塔裡沒有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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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氣氛很熱烈,把站在門口、穿著一身淺米色套裝、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古板又正經嚴肅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嚇得目瞪口呆,瞪大眼睛。

  沒有人注意到她。門戶本來就大開,任何人都可以隨時進來,所以她也不必麻煩敲門或按門鈴就自己請自己進門。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令人驚心動魄的景象。

  「李金髮!」她終於回魂尖叫出來,丟下手提袋,氣急敗壞走進去。

  尖叫聲引得三人全回頭。

  「嬋……曉……嬋……」李金髮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李柔寬奮力睜開迷茫的眼睛。呃,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好像……嗯,好像……

  「媽!」她叫起來。難怪她覺得眼熟,原來是她老媽。「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她想站起來,力不從心,又跌了回去。「呃,老媽,你怎麼了?怎麼有兩個影子?你是不是胖了?」

  「小柔!」羅曉嬋氣急敗壞的搶下李柔寬手中的碗公。「你居然喝得醉醺醺的!」

  難得來看女兒一次,居然讓她碰到這樣的場面。

  「李金髮!你是怎麼教女兒的?!」她衝著李金髮大聲咆哮。

  然後她瞥眼看到老陳,怒氣未減,叫說:

  「是你!陳得進!你不是在巴西嗎?幹嘛胞回來灌我女兒喝酒!」還喝得是高粱,簡直要醉死人!

  「嗨!曉嬋,好……好久不……不見……了……」老陳咧嘴嘻嘻一笑。他和李金髮在高工一起混了幾年,自然也認識李柔寬的母親。「我們是在慶……慶祝……」

  「是啊!」李金髮解釋。「老陳要結婚了,我們在慶……慶……祝……」

  「要慶祝也不必灌女兒喝高粱。李金髮,看看你把女兒教成什麼樣?!這回我可不再心軟,我一定要帶小柔走!再讓她跟著你,她不知會變成什麼可怕的模樣!」

  「曉嬋!」李金髮軟弱的抗議。

  李柔寬還不知死活的指著她老媽咯咯發笑,嘴巴還不斷喃喃著「乾一碗」。羅曉嬋看在眼裡簡直胃痛加頭痛,更加相信繼續讓女兒跟著李金髮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趁現在還來得及,讓小柔跟我回去,要不然,她會被你給毀了!」羅曉嬋相當堅決。她非帶女兒離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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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的頭痛死了!」過了兩天,李柔寬仍然覺得像有人拿鋤頭在敲她的頭,而且不時還嗡嗡嗡。她跟具屍體一樣躺在余家的大沙發上,不停的抱怨。

  「痛死了是應該的。」余建明拿了條毛巾包住冰塊冰鎮她額頭,忍不住說了句重話。「小孩子怎麼可以喝酒!還喝了那麼多!居然還是高粱酒!柔寬,你是怕醉不死是不是?小孩子怎麼可以學大人那樣喝酒!」

  「阿姨,我不是小孩了。」

  「你還沒滿二十歲,還未成年的都是小孩。」

  「可是我可也不是那種五六歲的小奶娃哦。」

  「都一樣。看看你這副模樣,跟五歲長不大的小孩一模一樣。」

  李柔寬歪歪嘴,歪出一張苦瓜臉。「阿姨,你怎麼跟我老——嗯,我媽一樣那麼嘮叨了。」經過余建明這些年的「調教」,李柔寬雖然一直沒變成她預想中的「淑女」,但至少不再那麼流氣,在她面前也會注意修辭語氣。

  坐在一邊一直還沒吭聲的余維波笑說:「你媽一定很生氣吧?」

  「何只生氣,簡直氣瘋了。」李柔寬移動冰袋壓住太陽穴,很孬的呻吟一聲。

  「難怪她生氣。」余維波彎身湊近她,湊到她鼻前,挨得那麼近,好像要親她。他用力嗅了嗅,說:「唔,你一身全是酒臭味。」

  「不要靠那麼近啦!」李柔寬大掌一伸,將他的臉推開。「我頭痛得要命,你靠這麼近,讓我覺得壓力大,頭更痛了。」邊說邊齜牙咧嘴,表示她所言非虛。

  「這是懲罰,誰叫你胡亂喝酒。」余維波笑嘻嘻的敲敲她的頭,顯得很親密。

  她白白他,牙齒痛似嗯哼一聲,說:「別敲我的頭。」

  「你媽有說什麼嗎?」余建明一直沒碰過李柔寬母親。除了她忙,羅曉嬋來看李柔寬都是來去匆匆。

  「她哪用說的,她根本是用吼的。」李柔寬吐吐舌頭。「我簡直被罵慘了。還有我爸也是,也被罵得很慘,連陳叔都難逃一劫。」

  「活該要被罵。你爸也真是的,竟然讓你喝那麼多酒。」

  「其實我也才喝了幾碗公而已。」

  「柔寬!」這樣還叫做「而已」?「你喔,不是阿姨說你,你真該反省一下。」

  「知道啦。我媽足足念了我一天,還說要帶我走,不讓我跟著我爸。」

  「這怎麼可以?!」余維波脫口叫起來,有些焦急。

  李柔寬瞄他一眼,奇怪他比她還緊張。

  「你爸怎麼說?」余建明也相當關心。李金髮沒提,她還不知道這回事。

  「我爸啊,連屁都不敢放一聲。」李柔寬不小心說了句粗話。見余建明皺眉,趕緊收口。正經說:「我爸一向聽我媽的,不敢跟她爭辯。不過,這可跟我大大有關!我一定要抗爭到底。我才不要跟我媽住。你不知道,阿姨,我媽規矩特別多,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動,我才不要傻傻的去受罪。」更別說那兩個巫婆大姨小姨。

  余維波被她說話時臉上鮮動的表情惹笑出來,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好像在憐惜。他們一直合得來,所以余建明看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說:

  「你媽是關心你,為你好。你啊,實在太頑皮了。」

  李柔寬嘟嘟嘴,說:「阿姨,我要真被我媽押走了,你也會捨不得對不對?」

  「你這孩子!」余建明笑起來。

  「對了,阿濤呢?」終於,李柔寬想起余維濤。她掙扎坐起來,冰袋掉到沙發上,余維波撿起,挨過去體貼的幫她敷,冰在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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