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葟兒,雖然洚貝勒是有給梁嬤嬤一筆錢將你包了下來,可是他也好一陣子沒出現了,再加上咱們院裹的人手不是這麼充足,可不可以聽嬤嬤的話,到前頭去幫幫忙呀?
」
見那凰沒反應,梁嬤嬤更做足了工夫演戲,咳聲歎氣的道:「唉,若不是冷蘭不知道怎麼搞的,回家探親探出一身病,梁嬤嬤也不需要硬著頭皮來求你了,你就當是幫冷蘭的忙,也算是幫嬤嬤的忙,幫她接接熟客人,免得屆時她身體痊癒之後,爺兒們也全冷了情、變了心,乏人問津呵。」
「可是,我、我不……」
「放心,不是那種『接客』啦,你只要陪爺兒們喝喝小酒,哄他們開心就可以啦。」梁嬤嬤看那凰似乎頗為動搖的模樣,加把勁道:「再說,冷蘭身邊也沒積蓄,這養病可是要花銀子的,你也知道梁嬤嬤不是開救濟院的,若是她無法替怡紅院掙錢,那我也只好忍著心痛趕她出去了……」
好個忍著心痛趕她出去,那凰不屑的撇撇唇,不再考慮的點頭道:「放心吧,冷蘭姊對我有恩,我絕對不會知恩不報的,她該給你的錢,我一毛都不會少給你的。」
「呵呵呵,果然是好姑娘,梁嬤嬤就知道冷蘭沒有救錯人。」梁嬤嬤扯開乾癟的唇瓣,奸笑了幾聲,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問:「那你不會告訴洚貝勒,我要你額外『兼差』」
的事吧?」畢竟洚貝勒給的銀兩不是小數目,又是大阿哥的「換帖」兄弟,她可得罪不起這樣的大人物。
真是個自私貪婪的老鴇啊,那凰冷冷的扯扯唇道:「我不會。」
「那就好、那就好。」梁嬤嬤放心的拍拍胸脯,開始盤算著要怎麼利用那凰的這棵樹,再多賺些白花花的銀兩。
第六章
「來來來,再喝一杯,小寶貝,瞧你醉紅的雙頰粉粉嫩嫩的,直讓人想咬上一口呢。」
「是啊,多喝一些,等果子熟了以後再由我摘呵。」
「去去去,今天的主角是我,當然該我一親芳澤嘍。」
幾個富泰男人醉醺醺的爭風吃醋,一邊還不住的猛往那凰的酒杯中倒酒,強硬的送到她的唇邊要她喝。
「喲,幾位大爺真是喜新厭舊啊,都忘記婉兒我了嗎?」婉兒坐在一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酸溜溜的自己猛灌著酒。
「婉兒呀,不要怪咱們變心,當初你十五六歲的時候,我們可也在你身上花了大把的銀子,現在你雖然風韻猶存,不過比起年輕貌美的姑娘,你是該休息休息,讓別人出出風頭了。」其中一名男人敷衍的拍拍婉兒的臉蛋,又連忙轉身加入競爭的行列,搶著要吻那凰粉嫩的臉頰。
婉兒氣得牙癢癢的,只能被冷落在一旁喝著悶酒,暗暗在心中咒罵著那凰,順便把臧洚貝勒一起詛咒進去。
一切都是從收留這個帶衰的女人開始,自從葟兒進入怡紅院之後,不但梁嬤嬤把心思轉向葟兒,就連她的死忠客人也開始慢慢將注意力放在這個新鮮貨上,更讓她怨恨難消的,便是她釣了好久的大魚——臧洚貝勒竟然也跟她劃清界線。
這種種的種種,全都不是一個恨字可以了結的。
「呵呵呵,葟兒呀,你不要瞧咱們個個雖然年紀不小了,可說起來在官場上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喔,像前陣子大阿哥成親的時候,我還得以受邀觀禮呢。」坐在那凰身邊最喜歡毛手毛腳的男人突然獻寶似的說著,希望如此可以得到美人更多的注意。
大阿哥?那凰心一驚,一邊拍落那只妄想爬上她衣襟的手掌,一邊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大阿哥什麼時候娶親的?」
「呵呵呵,總算肯跟咱們說話了嗎?」男人帶著醉意,賊笑了幾聲道:「大阿哥是成親了呀,不過你們這些煙花女子該關心的應該是怎麼伺候我們這些爺兒,而不是大阿哥娶親的事。」
豬哥。那凰不耐煩的又拍掉一隻想撫摸她臉頰的肥掌,繼續問:「他娶的是誰?」
「你問這麼多幹麼?又不甘你的事,嗝——」男人打了個酒嗝,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把這杯酒給幹掉,我才告訴你。」
「對呀對呀,干了它。」
「干。」
其他人馬上起哄,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
那凰咬咬下唇,頓了半晌,不顧已經有些昏眩的腦袋,硬著頭皮把眼前滿滿的一杯酒給一飲而盡,嗆鼻的酒氣馬上讓她拍胸猛咳,連眼淚都要咳出來了。
「現、現在可、可以,咳——咳、說了吧?」
「不行,再喝一杯。」
那凰瞪了瞪眼前那張涎著色慾的臉,一聲不吭的又喝了一杯,也不知道又被灌了多少杯酒,那個人才毫不在乎的答應告訴她。
「每個人都知道是端親王的侄女,那凰格格呀。」男人似乎被她的堅持給搞得有些困惑,不過見她把酒乾盡,又開心的大笑著道:「來來來,不管那些了,咱們再乾一杯,不醉不上床啦。」他曖昧的朝那凰眨眨眼,一隻手總算是順利的攬住了那凰的肩頭。
放……開……奇怪,那凰發現自己明明是要甩落他的手,厲聲斥喝他的,怎麼卻不但說不出話,而且身子還軟綿綿的直往他那邊倒?
「……這樣……醉啦……」
「床……走……」
「呵……呵……」
斷斷續續的聲音自耳邊鑽入讓酒精佔據的思緒,她搖搖頭想嘗試讓自己清醒些,可卻更增加了昏眩的感覺,甚至連被撐起身子走的時候,她都覺得地板在眼前旋轉似的,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
霍的,她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只聽到幾聲怪異的哀嚎聲,自己已經又被移了過去,落在另一個人懷中。
不行……她、她得想辦法逃走……不行……那凰用盡所有力氣揮舞著手臂,試圖擺脫鉗制,可卻在碰到「硬物」之後又無力的垂下,沒有力氣再動彈,只能任由著外力擺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