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我忙著幫禔找妻子,哪有心思逛窯子呀?」臧洚尷尬的解釋,不過卻惹來其他兩位兄弟的側目。
「不是吧,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你似乎還是每天往怡紅院跑,連禔都因為如此而被安格格煩死了呢。」赫連沆挑挑眉,老神在在的道。
「我——」臧洚還想狡辯,不過隨即又洩氣的垂下頭,不發一語,對兄弟的忠誠,與對那凰的獨佔欲,正強烈的啃噬著他的心。
「一個禔已經夠了,我們不希望加你一個讓我們擔心。」靳檠語重心長的道,現在大夥兒正為禔的失魂落魄而煩惱,實在無法再顧及臧洚。
「你們說,如果禔發現他的妻子其實並不是他的妻子時,會有怎樣的反應?」臧洚沉默半晌,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靳檠與赫連沆同時警戒的瞇起眼,追問道。
唉,他還是無法對他們隱瞞任何事,看來只有先將實情托出,再慢慢研究如何將凰兒納為己有的方法。
臧洚長長的歎了口氣,坐正身子,娓娓的將替身格格的事情一一道出,當然,隱瞞了他對那凰的特殊情愫。
而隨著他的話聲漸歇,赫連沆與靳檠的眉頭也鎖得更深。
看來,這事兒可沒有想像中簡單……自從將桑媸她們自地窖中救了出來之後,那凰便跟年齡相近的桑媸成了莫逆之交,三不五時就會上她們的落腳處串串門子,順便叨擾一頓飯,重拾她許久未曾擁有過的家庭之樂。
至於平時她就躲在客棧裡洗洗碗盤,賺些餬口的費用,雖然錢少事多,不過那凰倒也甘之如飴,除了時時會浮上心頭的那張臉龐,老是揪痛著她的心之外,她的生活也算是愜意無憂。
唉,都怪自己沒用,人家擺明了有未婚妻,又有紅顏知己,她幹麼還老是放不下,總想偷偷跑回怡紅院看看可不可以碰到他?
真沒用啊那凰,活了十六年,就是現在最窩囊。
那凰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讓剛端著一疊髒盤子走進來的店小二納悶的瞅著她猛瞧。
「喂,你不趕緊洗盤子,在那裡搖頭歎氣做啥呀?」店小二蹲了下來,試圖跟她攀談,他對這個小美人兒可是有興趣的很。
那凰斜睨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那副色迷迷的模樣,像極了那些老往怡紅院跑的大爺們。
店小二無趣的搔搔腦袋,不放棄的又道:「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那個端親王爺橫死街頭,真是大快人心。」那個端親王一向狗眼看人低,百姓對他的死只有開心,沒有哀悼的。
「他死啦?」那凰微微一怔,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畢竟他跟她始終有血緣關係。
「是呀是呀,好像是被喝醉酒的地痞流氓給活活打死的,真是報應。」見那凰有反應,店小二說得更起勁。
「人都已經死了,又何必落井下石,說那些風涼話呢?」那凰不以為然的瞪了店小二一眼,將濕溽的手往裙上擦了擦,忽的站起身往外走。
「欸,你要上哪兒去?活還沒幹完哩。」店小二被她的行動搞得一頭霧水,連忙追喊著。
「既然你這麼空閒,就把那些碗盤兒都洗淨了吧,姑娘我現在沒空。」她得趕去告訴媸兒這個消息不可。
「我哪有空呀,我還得出去招呼那些貝勒爺耶……」店小二無奈的垂下朝她揮動的手,瞧瞧她飛快跑走的身影,又看看堆了一地的髒碗盤,真是欲哭無淚。
那凰來不及聽到「貝勒爺」三個字,埋頭便往外跑去。
「喂,你不做事想上哪兒去呀?」掌櫃的瞧見她風一樣的身影,連忙跑出櫃檯道。
「我今天不舒服,改明兒再洗啦。」那凰隨手朝他揮了揮,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欸,凰兒,你這樣我們怎麼做生意呀?喂!誰來替我攔下她呀?」掌櫃的無奈的喊著,又氣又惱的跺跺腳。
「樂意之至。」忽的,一隻大掌拍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霎時嚇傻了眼。
「呃、貝、貝勒爺,怎敢有勞您的大駕呢?」掌櫃的不好意思的傻笑,話還沒說完,臧洚的身影已經飛射而出,只留下他訕笑著。
奇怪了,什麼時候他說的話這麼有份量了?竟然連鼎鼎有名的臧洚貝勒都肯給他這個面子,幫他攔人?呵呵,說不定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重要,呵呵呵。
「你要上哪兒去?連老朋友都不願意打個招呼嗎?」
那凰的腳步一頓,身子霎時僵在原地,不願意相信這聲音是真實的,抬起腳,加快速度的奔了上前。
「葟兒,不,還是我應該要喊你那凰格格?」臧洚身形一閃,硬是擋在她的面前,阻斷她的去路。
真的是他。那凰喜怒交加的抬起頭,一雙閃過驚喜的美目忿忿的瞪向他,「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還裝?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就是那凰格格,那個原本應該要嫁給大阿哥的女人。」臧洚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慶幸的,幸好她沒有真的嫁給禔。
「我、我不是,懶得聽你胡言亂語,你最好趕緊讓開,我沒空理你。」糟糕,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若她承認的話,那媸兒不就會被加上一條「欺君之罪」?
不行,她絕對不能招認。
「呵,我倒真希望我是在胡言亂語。」臧洚自嘲的嘟嚷道,深吸口氣,不讓她有迴避的機會,「你我心知肚明,我在說什麼你最清楚,不管你認不認,今天你都得跟我去見大阿哥。」
見大阿哥?「幹麼?你想要把我獻給他呀?」可惡的男人,難道他就這麼討厭她嗎?非要將她推給別人不可?
「也對,你已經有一個高貴美麗的未婚妻,又有一個美艷嬌嗔的紅粉知己,當然想要趕緊把我踢開,好清靜清靜對嗎?」忘記是自己先逃開的,那凰越想越委屈,眼眶都忍不住紅了。
「你在說什麼呀?我什麼時候有什麼未婚妻,還有什麼紅粉知己的?」這個丫頭,真是會亂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