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他結實精瘦的身軀是如何的跟她糾纏結合在一起,她就羞赧得無以復加,連起床的勇氣都沒有了,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的目光,他會含情脈脈的凝視著她?還是輕蔑嘲諷的睥睨著她?對於一個在婚前便失身的女人,他還會尊重她、疼愛她嗎?
天,她好怕他會瞧不起她,否則,為什麼他會將她獨留在炕上呢?難道……他只是跟她玩玩?
種種的猜臆閃過秦潔絮的腦海,每一個假設都讓她的心情越發低落,最後她蒙著絲被不安的低泣起來。
忽然,一雙大手將她連人帶被的攬進懷中,焦慮的詢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靳檠一臉的擔憂,他才剛進房便聽到她低泣的聲音,再走向炕邊,只見她整著人都埋在被中,根本無法自她的臉上判斷發生了什麼事,一急之下,便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
低泣的聲音在聽到靳檠低沉的嗓音時陡的停止,一張紅通通的小臉怯怯的自被下探出,帶著抹驚惶。
「我、我沒事,你去哪兒了?」真丟臉,竟然讓她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秦潔絮懊惱的抿抿唇。
沒事?明明哭得眼睛都腫起來了,怎會沒事呢?靳檠審視了她片刻,心中忽的明白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掛上唇畔,「你以為我會把你留在這裡,自己離開嗎?」
心事被說中,秦潔絮的臉蛋倏的又紅又窘,尷尬的不敢將視線望向他。
靳檠輕搖搖頭,空出一手將她的臉扳正,眼底閃著欣喜的光點,「告訴我,你喜歡我對嗎?」其實不用問他也瞧得出來,他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感覺比較踏實。
遲疑了半晌,秦潔絮方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果不喜歡,就不會願意了。」
「很好。」這是他預料中的答案,可卻還是讓他感到心悸。
即使他此刻心頭正因為她的答案而悸動,可他的神情卻依然平淡,掩飾了她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力,「做我的女人吧。」
秦潔絮倏的一愣,忘記了羞赧,怔怔的瞅著他道:「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找不到依親的對象,不如就住在這裡吧,我會照顧你的。」
他笑得俊魅,卻讓她心痛。
他只是要她做他的情婦?
「你……你喜歡我嗎?」她這才發現他只說過要她,卻從未說過喜歡她。
靳檠的神情一凝,旋即又漾起閒適的笑容,平淡的道:「這個問題我沒想過,不過,我確定我要你,這不就夠了嗎?」
他的回答讓她霎時有如自天堂墜入地獄般的失落,她以為他也喜歡她,所以才可以跟她做出這麼親密的事,可現在她才瞭解,原來他對她只是單純的慾望,沒有她奢侈幻想中的任何一樣情感……
她臉上閃過的沮喪全讓他瞧進了眼底,心弦一動,幾乎要改變說辭,將自己對她特殊的感覺脫口說出,可話到唇邊的那一刻卻又硬生生的打住,他裝酷道:「你可以考慮幾天再回答我,我不會勉強你。」
是呵,從頭到尾他便一直強調他的不會勉強,這樣說來,倒像是她自己自做多情了……秦潔絮苦澀的扯動著唇角,漾出一朵淒楚的笑容,讓美麗的臉上增添了抹愁色。
「不用考慮。」她忽的開口,決斷道。「我拒絕。」她不是妓女,做不到沒有情愛的結合。
靳檠震了下,似乎對她的回答感到驚訝,他沒想到她真的會拒絕,不由自主的惱怒起來。
「如果你認為條件不夠好,儘管開口,我願意照你的意思去做。」他咬咬牙,不願承認自己的挫敗。
秦潔絮絕艷的臉蛋倏的刷白,掙扎著想自他懷中逃出,她沒想到在她將自己給了心愛的男人之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報。
「或許你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養幾個女人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不過很抱歉,我不是那種女人。」她寒著臉,將絕望的目光移開,不讓他瞧見。
他該讓她離開的,這個女人太容易影響他的鎮定與心情,絕對不是個好現象,可是,為什麼他就是做不到無所謂的放她離去?
他突然對自己的軟弱憤怒不已,這一點都不像原來冷靜自持的靳檠貝勒了。
強迫自己鬆開緊捉著她的手,壓抑著懇求她留下的慾望,他鐵青著臉看著她慌亂的找尋衣物……
第六章
秦潔絮彷彿行屍走肉似的將昨夜被褪下的衣物一一穿上,偽裝堅強的漾起一抹笑,淡淡道:「保重。」
不敢多望向他一眼,只怕自己會忝不知恥的答應了他的條件,她用力的將門推開,狠下心邁開腳步,遠離這個無心的男人。
「等等!」低沉的聲音突然自她身後響起,讓她的心霍的撞了下。
「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她背對著他停頓了腳步,不能否認自己心頭忽然揚起了希望。
「你的名字。」
「名字?」什麼?他不是要留她嗎?
「我們還沒告知彼此的名字。」
強烈的失望刺痛她的胸口,她佯裝冷淡的道:「反正以後我們或許不會再見,名字為何重要嗎?」再度提起腳步,這次她是徹底的絕望了,她知道他是絕對不會留她的。
眼眶不知在何時刺痛起來,在跨出門檻的同時,淚水已不爭氣的滾落而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該死!」隨著一聲低咒的暴喝出聲,她的身子已在瞬間被攬進一副寬厚結實的胸膛之中。
「不許走,留下來。」他的聲音充滿了壓抑的激動,低沉而喑痖。
彷彿一直緊屏著的呼吸在霎時鬆開,糾緊的心也不再疼痛。
「潔絮,我叫秦潔絮。」她答非所問的道。
靳檠緩緩的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用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溫柔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叫我檠,並且留下。」他顧不了許多了,他只知道他是不可能讓她走的,即便要強迫她也在所不惜。
望著他充滿柔情的黑眸,她突然感到一陣昏眩,剛才種種的堅持彷彿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挽留,還有他不經意流露而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