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邪王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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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你一個人在屋內?」耶律齊推開斑駁的門扉,俊美的臉上滿是不悅與狐疑,不由分說便往房內探尋著。

  「呃,不是。」壬冬墨的手攢在胸口,試圖壓住卜通狂奔的心跳,佯裝冷靜的應道。

  「不是?」耶律齊的臉一沉,走向她,俊眸危險的瞇起,「有誰敢闖入朕的後宮,動朕的女人?」方纔他的確聽到屋內有交談聲,是誰?

  她真是從未見過霸道得這麼理所當然的人,壬冬墨吸了口

  氣,緩緩道:「你難道不是人?這個屋中除了我還有你,自然我不是一個人在這裡了;還有,我不是你的女人,請你不要毀了我的聲譽。」

  「你──」耶律齊幾乎又要被激怒,不過他卻硬生生的忍住了脾氣,反而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看來,我是縱容你太久了,才會讓你肆無忌憚,得寸進尺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個被打入冷宮的女子,哪敢冒犯龍?,自討苦吃?皇上太『?舉』奴婢了。」壬冬墨佯裝溫順的屈身行禮,語帶諷刺。

  她真不懂,為什麼平時明明總是念著他,可一見面,卻又非要鬥個鮮血淋漓不可?

  「我從沒把你當成奴婢,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享受榮華富貴,穿金戴銀。」她的自貶身價讓他感到極端的不適,卻又說不上是怎樣的滋味。

  「只要你告訴我你到遼國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奉宋賊之命滲入我大遼竊取機密?只要你願意捨棄奸細的身份,我也可以不再追究,冊封你?妃子,如何?」

  「明明和親就是你提出的,若非如此,我也不需要這麼委屈的在這裡聽你這些子虛烏有的指控,侮辱我的人格了。」壬冬墨大感受辱的抿緊了唇,翦水雙瞳盈滿了濃濃的控訴與怨影。

  她的大眼彷彿訴說著千言萬語,像潭幽深的水色,要將人的靈魂捲入最深處般。

  「哼,你大可繼續否認,不過我可不是個昏庸的君王,你想要用美人計誘惑我,只是異想天開,徒費工夫罷了!」他拉開與她的距離,身子移到了敞開的窗前。

  「隨、隨便你怎麼說都好,你、你走,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壬冬墨看著他移近窗前,不由得心驚起來,生怕他會發現異樣。

  她的突然慌張讓他敏感的皺起了眉,一手撐在窗欞上,若有所思的瞅著她,「為什麼急著趕我走?」

  天,他的直覺真是異常的敏銳,壬冬墨暗喊一聲苦,仍佯裝鎮定的道:「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好像從來沒有留過你。」

  「是嗎?」耶律齊的視線緩緩自她的臉上移到窗欞。她是從他走到此處之後才開始露出異樣的神色,難道,這裡有他不能看到的東西……或人?

  糟糕,他要望向窗外了,韓大人不知道走遠了嗎?若是被耶律齊發現的話,肯定會連累很多人,包括小姐……「不可以──」

  等壬冬墨發現自己的聲音響起時,再捂嘴也來不及了。

  「不可以?」耶律齊的疑心更熾,犀利的雙眼危險的瞇起,沉聲喝道:「你在隱藏什麼?說,剛剛到底是誰在這裡跟你交談!是來接應你的奸細嗎!快招。」該死,她真的做出了危害大遼的事嗎?

  這該如何是好?壬冬墨心急如焚,寒冷的夜中,她竟感到額邊微微冒著汗,同樣的冰冷。

  「無話可說了嗎?該死,你難道就這麼恨我?非要看我大遼被宋朝毀滅才會高興?難道你就這麼不願意臣服於我,心甘情願的當我的女人?」耶律齊只覺胸口彷彿被捅了一刀似的劇痛,每問一句,他的心就一揪。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份痛楚不是因為她可能是奸細的事實,而是她對他的疏離與抗拒。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壬冬墨頻頻搖頭,緊咬著下唇顫抖著,楚楚動人的美目中早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的視線幽怨而淒楚,讓耶律齊無法承受,也不敢直視,只能逃離。「多說無益,我就把證據找出來,讓你無話可說。」他硬下心道,眄了窗外半晌,厚厚的雪堆上正印著清晰的足?,讓他軟化的心又冷了起來。

  她的態度加上地上的足?,更足以證實他的推斷,的確曾有人與她獨處在屋中,只不過在他進門之前匆忙的躍窗而逃了。

  斜睨了壬冬墨一眼,耶律齊的腳一提,正打算躍窗循線追查足印的去處時,身子卻被一副柔軟的身軀給緊緊擁住,阻止了他的去勢。

  她的阻擋讓他更惱,正要轉身斥退她時,卻在望見那雙幽怨的深潭之後迷失,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住了那片欲語還休的紅唇,直到彼此氣喘吁吁,才霍地驚醒,粗暴的推開她而逃離。

  看著他匆匆消逝的背影,壬冬墨茫然的垂首凝視著自己仍殘留著一絲暖意的雙手,淚無聲無息的滑下,緩緩的滴落掌心之中,冰凍了那份屬於他的溫暖,寒徹心扉。

  他是一國之主,是驍勇善戰的一族之長,在戰場上向來只有他追殺敵人,迫使敵人棄械投降、跪地求饒,從未讓自己陷入過那種無助悲慘的可憐境地之中。

  可如今一切卻全顛倒了,他竟一連兩次落荒而逃,逃的不是刀劍矛戟,逃的不是千萬大軍,逃的竟是一雙總是充滿著怨慰與控訴的眸子,還有那一身帶著高傲與正氣的纖細身子。

  耶律齊鋼鐵般的心從未有過缺口,堅強的意志也從未有過動搖,但這一切僅止於見到她之前為止。

  他極不願承認自己已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影響,可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事實甚至更加的明顯,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只是個危險的開端。

  該死!他該怎麼處置她?該怎麼應付她?該怎麼將她逐出心頭?該怎麼堅守那岌岌可危的冷硬心防?不,應該說該怎麼復原那已經淪陷的缺口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有任何的心湖波動,更不可能激起他任何的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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