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耶律齊聞言暴喝出聲,將原本滿臉得意的蕭鈞嚇了一大跳。
「皇、皇上?」怪了,難道他有說錯什麼嗎?
耶律齊雙目暴紅,緊咬的牙關暴露了他激憤的情緒,「下去。」深吸了口氣,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氣道。
「呃?」蕭鈞微微訝異的瞪眼為了,怎麼皇上好像在對他動怒似的?
「滾!給我滾──」難得的失控出現在耶律齊的身上,他怒指著門外,咆哮的命令道。
「是、是的,臣馬上就走。」蕭鈞哪敢耽擱,連忙腳底抹油,一溜煙的竄出門外,腦中則是不斷思索著自己究竟是哪裡做錯,才會惹得龍?大怒?
啊!是了,一定是他用刑不夠,無法讓人犯吐實,所以皇上才會怒氣騰騰。看來,是該再加重用刑,好早日解決這件事,立下大功領賞指日可待……蕭鈞邊走邊想著,唇角不自覺的高揚起來,長期征戰的他,最擅長的便是折磨敵人,而現在,該是他發揮所長的時候了,呵呵──
「嘖嘖,這個地方又陰又濕,四處充滿污穢之氣,根本不是咱們這種人可以待的下去的地方嘛,姐姐,你還是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這怎麼可以呢?我還不想錯過看著那個賤人被折磨至死的狼狽模樣呢!妹妹,你該不會想要剝奪姐姐的樂趣吧?」
「當然不啦,我只是怕這裡的低俗之氣會侮辱到姐姐高貴的身份。」
「謝謝妹妹的關心,妹妹到這裡不也同樣的委屈?!不過,只要看到那個賤人吃到苦頭的樣子,一切不就值得了嗎?」
「呵呵,姐姐所言甚是。」
壬冬墨勉強?起紅腫的眼皮,耳邊飄進霞貴妃與德妃尖銳的嘲弄聲,讓她早已漲痛的腦袋更加的刺痛起來,等她可以稍稍控制自己的痛楚,維持清醒的看向前方時,霞貴妃與德妃已經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帶著一臉惡意的奸邪笑意。
「喲,德妃妹妹,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就是那個不可一世、高傲無禮的奸細漢女嗎?」霞貴妃用絹帕輕摀住口鼻,彷彿她身上飄出的氣味讓她十分噁心似的。
「不會吧,這個女的這麼醜陋,又一身的腐臭味,會是咱們那個想要用美人計迷倒皇上的奸細嗎?」德妃故意左瞧瞧、右看看的嘲諷道。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壬冬墨不用想也知道她們絕對不是好心來探望她的。
「如果你們太閒的話,大可去想方法留住皇上的心,犯不著到這裡尋一個人犯的晦氣。」她的聲音虛弱卻清晰,霎時讓兩個裝扮濃艷的女人臉色大變,紛紛咬牙切齒了起來。
「哼,說她被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怎麼還這麼有精神眼力氣說這般惡毒的話呀?」霞貴妃故意就是不理她,只跟德妃說話。
「是呀,姐姐,我想可能是這刑罰不夠重,還沒讓她吃夠苦頭,學個乖。」德妃恨恨的斜睨了壬冬墨一眼,手已經拿起一旁的皮鞭,躍躍欲試的揮舞了幾下。
皮鞭打在地上發出了「怕哩!」的聲音,讓陰森的牢獄更添了一份殘酷的氣氛。
「何必多說?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我『學乖』的嗎?不過很抱歉,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是不會屈服的。」壬冬墨雖然被綁立在木棍上,不過仍努力的挺直傷痕纍纍的背脊,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淒慘。
「好呀,嘴這麼硬?妹妹,就先教訓教訓她那張嘴吧!」霞貴妃嬌嗲的聲音與她惡毒的眸光形成了不搭調的對比,醜惡的心思表露無遺。
「那有什麼問題。」德妃與霞貴妃互望了眼,邪惡的扯扯唇,大手一揮,長長的皮鞭隨著她的力道劃破空氣,狠狠地抽上了壬冬墨的頸邊。
一陣劇痛霎時隨鞭子落下之處傳到了壬冬墨的四肢百骸,幾乎要奪去了她的意識。
「哎呀,打偏啦,沒關係,再試一次就好了,妹妹,這次一定要打准呵。」霞貴妃的唇幾乎要咧到耳根,她一向最喜歡看到不服從自己的人受罰。
德妃巴結的點點頭,手高高舉起,眼看著那籠罩著陰冷光芒的長鞭就要殘酷的落在那張已經淤腫不堪的粉頰之際,一雙厚實的手掌卻適時的伸出,纏住了皮鞭狂烈的落勢。
「是誰這麼大的狗膽,竟然敢阻擋娘娘我教訓犯人?」德妃見自己的皮鞭沒有如預期的落在那張紅唇上,惱怒的回首望向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呃,皇、皇上……」德妃原本的橫眉豎眼在看到那雙大掌的主人之後霎時膛大,又驚又慌的屈身行禮,「皇上吉祥。」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吉祥。」霞貴妃也連忙跟著福身,心中暗喊不好。
「你們在做什麼?」耶律齊的臉色鐵青,低沉的聲音蘊含的濃烈怒意,讓霞貴妃與德妃聞之不寒而慄。
「我、我們是來……來……」德妃睨了霞貴妃一眼,吞吞吐吐無法成句。
「皇上,我們是來看看這個奸細是否已經認罪招供。」霞貴妃連忙接口道。
「是嗎?」他的視線冷冷掃過兩人,犀利得有如鏡刀一般,可當他將目光移到壬冬墨頸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之際,眼神倏地發出了肅殺的戾氣,喪失了君王的理智。
「該死!」他憤怒的低咒了聲,撇下了仍屈身的兩人,心痛如絞的審視著那張沾染著血漬與瘀痕纍纍的臉龐。「是誰把你折磨成如此的?」他滿腔的怒意幾乎要迸胸而出。
壬冬墨虛弱的?起眼睫,幽黑的瞳眸中盈滿了哀哀的控訴與怨懟,還有一抹平時所沒有的情意,雖細微,卻明確的存在那眸底的深處。
這一望震撼了耶律齊的心,也讓他自責的冒出了細微的冷汗。天,他怎麼會不明白將她折磨至此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大遼的君王啊!
「皇上,她只不過是個犯了欺君之罪的奸細,就算被折磨至死,也算是罪有應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霞貴妃一臉妒忌的道。為什麼她這個貴妃娘娘會比不上一個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