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衝動地吻她?!是因為體內的荷爾蒙作祟?亦或是他內心深藏的慾望在騷動?
該死!他不應該貿然侵犯她──
忽然間,他開始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擔心起來,她會不會因此躲他躲得遠遠地,避他如毒蛇猛獸?
不久之後,他開口說了聲:「抱歉。」
她愣了愣,像是失神了一整個世紀似地漫長,久久,才從他的歉語尾聲回過神來。「這沒、沒甚麼──」
她倏地摀住自己有些紅腫的唇瓣,像逃命似地奪門而出,不敢回頭張望他懊悔的神情。
吻了她,他很後悔嗎?
浮瑆邊逃跑,一手還緊緊揪住自己左胸口的衣襟;心臟還是噗通噗通跳著,異常緊繃的神經像是突然爆裂似地,她逃回房間之後,感到全身發軟,四肢無力……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心慌意亂的心情是為何,那是因為她──不自主地喜歡上他了!
第七章
早晨的餐桌上,邢瑞璋和浮瑆刻意地避開對方目光,兩人各懷心思,吃著無味的早餐。
西川慎玲察覺出一絲異樣,心裡相當緊張,但是她不敢打草驚蛇,怕會引起邢瑞璋的反感,於是她選擇看向宗浮瑆,故意問道:
「你昨天很晚睡嗎?」她的語氣平淡,似笑非笑地。「瞧你一雙眼睛黑得像熊貓似地。」
「真的嗎?呵。」
浮瑆乾笑著,覺得喉嚨有點痛。
因為那一吻,她昨晚確實睡不好,更確切的說,就是徹夜失眠!
她因為他的一記親吻而怦然心動,甚至不敢去追問他吻她的理由──這實在太不符合她坦率直接的個性了。
她竟然也會有問不出口的話呀!
「你最好養足精神,免得怠忽職守。」西川慎玲語帶雙關道。
「我知道。」
她笑,但是卻笑得很無力。
原來連她習慣性的笑都變得如此困難,一定是睡眠不足惹的禍,要不然她怎麼會連笑都覺得累呢?
瞟瞄了浮瑆臉上的苦笑一眼,邢瑞璋實在感到欲哭無淚。
他怎麼會衝動地吻了她?這樣簡直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糟糕。
之前,他雖然常對她發脾氣,但她總是一臉笑嘻嘻回應他,個性好得沒話說,然而現下,她卻連正眼都不肯瞧他一眼,肯定是他做得太過分了。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不知道如何挽回局勢,他後悔吻了她是因為,明知道她已經名花有主,居然還控制不了自己侵犯她──
思及此,他再也吃不下早餐,索性不吃了。
「我要去公司了。」他拿過紙巾拭手,起身道。
「我去叫司機備車。」管家匆忙離開。
西川慎玲用紙巾擦拭完嘴唇,立刻補上口紅,說道:「瑞璋,我和你一塊兒進公司。」
她起身,卻看見浮瑆還坐在餐桌旁,不停將酥脆的土司片往嘴裡塞,兩眼直發愣,像個行屍走肉。
「你還不趕快?」西川慎玲不悅地催促她。
「嗄?」浮瑆望著西川慎玲,一臉不解。
「我不用去邢氏企業上班吧?」
她真的不知道要用甚麼臉和他相處一整天!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她覺得自己真像個自尋苦惱的傻瓜!
西川慎玲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冷淡地問:「你是瑞璋的隨身保鑣吧?瑞璋要去上班,你難道不用去嗎?」
「喔,是有必要。」
欸!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了。
浮瑆無奈地起身,一抬頭,竟然不小心和他四目相接,她反射性的移開目光,寧願盯著地上的拋光石英磚,也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眸,她真是沒用呀!
她低著頭,不停地往前走著,直到突然聽見管家發出尖銳的驚叫聲。
「浮瑆小姐?!」
她直接回頭問道:「怎麼──」
砰地一聲!
走路沒有抬頭挺胸的後果,就是狠狠地撞上雕花細緻的大理石柱!
「唔!我的臉……』她痛得快噴淚了!
看見她脫線的表現,邢瑞璋終於忍俊不住地笑了。
她怎麼這麼寶啊?
有她在的地方,總是熱鬧不斷吶。
浮瑆揉著撞疼的右臉頰,意外地看見他開懷的笑容,說真的,剎那間她以為自己看見了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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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企業大樓的頂樓會議室裡,正舉行機要的高階主管會議,主持會議者,當然是新任總裁邢瑞璋。
在會議中,邢瑞璋要公司內部的高級主管分別提出部門報告,再以自己卓越、優秀的判斷力,針對目前公司的營運重點列出幾項重要方針,會議進行過程中,不斷地得到眾人的認同與讚賞。
西川慎玲身為邢瑞璋的特助,沉默地在一旁協助會議順利進行,但心裡卻暗自為邢瑞璋令人昨舌的表現感到驕傲。
這場會議中只有一點不理想處,但是眾人都盡量地做到眼不見為淨──
只見浮瑆坐在邢瑞璋身旁,不停地往下點著頭,點了一次又一次,整個人都快滑下椅子了。
「……以上,是我要求各位徹底執行的地方。」
邢瑞璋發表完一則高見,立即引起全場一陣熱烈的掌聲,如雷的掌聲,有效地嚇醒了正打著瞌睡的浮瑆。
她用力地點了一下腦袋,而後倏地睜眼醒來,坐直了身子,還搞不清楚發生甚麼事,只覺得怎麼會有人在她耳邊放鞭炮呢?
不一會兒,她才意識到是眾人的掌聲將她嚇醒的。
暗吁一口氣,她那對沉重的眼皮又不自主地往下覆蓋,還是覺得沒事不要胡亂失眠,挺累人的。
會議室裡正播放著電腦投影片,整室一片昏暗,適宜的空調令人暢快,正好形成一種舒眠的氣氛。
別怪她不懂禮貌地打瞌睡,她本來就對企業界的東西沒概念,加上昨晚徹夜未眠,想睡覺也是應該。
輕點了一下頭,再點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頭……突然,砰一聲!她的額頭直接撞擊會議桌面,像乒乓球似地在桌面上連彈三下。
「痛!」
她雙手捂著前額,五官全皺在一塊兒,像個醜八怪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