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她故作輕鬆地與他打招呼。
怎麼辦?
一看見他現在的傷重模樣,她同情的淚水真的快掉下來了。
他好可憐喔!無依無靠……
「混帳!」
一聲低咒傳來,在剎那間震住浮瑆正要發動的同情心。
她沒聽錯吧?
他剛剛似乎罵了一句「混帳」耶?
「呃……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直接喊你瑞璋吧!我先向你自我介紹,我叫宗浮瑆,你叫我浮瑆就可──」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
邢瑞璋失控的情緒,將毫無心理準備的浮瑆嚇了一跳!
他是怎麼了?脾氣居然如此暴躁。
「我叫你走!你沒聽見嗎?」
他已經下逐客令了,卻見她還像個木頭似地杵在原地,他心底忍不住地燃起一把怒火。
「不好意思,我是奉命來保護你的,所以我不能擅自離開。」她將原委說給他聽。
「是哪個混帳請你來的?!」
「哪一個啊?呃……」她想了想,總不能說是自己的大哥吧?只好將外面那幾位德高望重的爺爺拿來用一下。「你的叔公們呀。」
邢瑞璋喘了幾口氣,身負重傷的他實在不適合生氣。
「他們是老糊塗了嗎?竟然叫一個女人來保護我?!」
邢家的長老們要為他聘請保鑣,他沒意見,但是叫一個女人來保護他,簡直成了笑話!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仰賴一個女人的保護!這不僅是荒謬,還可以說是離譜!
浮瑆看他身負重傷,不希望他因為情緒激動而影響病情,於是好言好語極力安撫道:「你別以為我是女人成不了甚麼事,其實我身手還不錯,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馬上露一手給你看!」
「滾!」他嘶聲咆哮。
近日來,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容易動怒,也容易陷入哀傷的黑洞裡。
浮瑆的出現對他來說,確實是一種打擊,因為叫女人來保護他,簡直可以說是男人的恥辱!
管家在外頭聽見了少爺房裡的低吼聲,當機立斷的趕緊前去請來邢家的諸位長老。
正當浮瑆擺不平眼前的情勢之際,邢家長老正好趕到。
「怎麼了?」
「你們居然叫一個女人來當我的保鑣?」
「瑞璋,你聽我們說,浮瑆是宗家的人,她的能力絕對沒有問題,值得我們百分之百相信。」
「是呀!宗家的聲勢地位,你應該也知曉。」
邢瑞璋才不管她是何方神聖,只要她是女人,就甭想當他的保鑣!
「我不可能接受女人的保護!」他堅決地說。
「這……」
諸位長老面面相覷,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浮瑆歎了口氣,出面緩和氣氛道:「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決,我只好請我大哥出面了。」
說完,她拿出手機直撥宗耀瑒的私人號碼,簡略地向宗耀瑒說了目前的情況,要他做出處理。
「各位請稍等,我大哥要立刻趕來。」
宗耀瑒要親自出面,邢家諸位長老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哪有說不好的道理。
約莫過了一小時,宗耀瑒開著他的敞篷跑車前來,與邢家的諸位長老寒暄一番後,也從浮瑆的口中明白了邢瑞璋的堅持。
「請讓我和瑞璋單獨相處五分鐘,我會盡量說服他。」
「那就拜託你了。」
邢家長老們都很看重宗耀瑒,對他也相當客氣。
「哥?」
領教過邢瑞璋的火爆脾氣,浮瑆有些不放心。
「沒問題的,我會說服他同意,讓你來保護他。」宗耀瑒在浮瑆耳際悄聲道,一臉自信。
待全部的人都移步走出門外之後,宗耀瑒將房門重重關上,踅步到邢瑞璋的床前,唇角揚著一抹好看的微笑。
「不管你怎麼說,我部不會答應讓女人保護!」邢瑞璋搶先表明立場。
宗耀瑒雙手一攤,輕聳了下肩膀,一臉無所謂的笑意。「沒有關係,那換我來保護你。」
邢瑞璋淡掃宗耀瑒一眼,暫時按捺心中那把火。
「可以。」
宗耀瑒很自然地在床沿坐下,也很順勢地將五指爬上他的胸膛。
邢瑞璋倏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立即繃緊了全身神經,兩道銳利的目光迸射而出。
「你知道嗎?其實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宗耀瑒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帶著燦爛的笑容,以極富磁性的嗓音對他傾訴:
「瞧你,一張漂亮的臉傷成這樣,放心吧,既然我對你一見鍾情,就不會放任你臉上的傷口不管,我一定會請國際級的美容權威來醫治你臉上的傷。」
聞言,邢瑞璋全身一凜!
「你是……」他狠狠地瞪著宗耀瑒,聲音卻哽在喉嚨。
宗耀瑒微笑地瞇長獨具魅力的眸子,像在呵護他的小情人似地,語氣十分溫柔的說:
「我知道你想問甚麼,沒錯,我是同志。我剛才就說過,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如果我早知道你生得如此迷人,我就不會派浮瑆來保護你了,幸好你拒絕了浮瑆,才讓我們有機會接觸彼此,你說是吧?」
邢瑞璋猛然倒吸一口氣,倏地甩開宗耀瑒的手,險些心臟病發!
「你這個變態!不要靠近我!」
「你叫我不要靠近你?可是你已經要求我來保護你了,我怎麼能不靠近你?更何況你這麼迷人,我無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情慾……」
「住口!不要再說了!」他真的想吐!
邢瑞璋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敢相信名揚世界的宗氏企業總裁宗耀瑒,居然會是個同性戀?!
這世界真是他媽的無奇不有!
「隨便誰來保護我都好!就是不要你!」
宗耀瑒緩緩起身,在邢瑞璋看不見的角度扯出一抹詭譎的笑。
「你確定?」他語氣冷靜地問。
「沒錯!」
邢瑞璋真的覺得自己快呼吸衰竭了,為甚麼空氣會這麼稀薄?尤其是當這個同性戀站在他身邊的時候!
「好吧。」宗耀瑒邁步走到玄關,開門請外頭的人進來。
「瑞璋?」
邢家長老臉色忡忡地看著邢瑞璋,只見他像一頭鬥敗的獸,無奈地說:「就讓那個女的來當我的保鑣,不用再多說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