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怪異的打量著她半晌,皺皺眉道:「我真摘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看你這麼討厭少爺的模樣,怎麼少爺不關心你卻又讓你這麼的失落?我說你啊,該不會是喜歡上少爺了吧?」
喜歡上他引錢忻樂的心頭陡的一震,有種心事被說中的撼動。
難道……難道她真的會喜歡那個討厭的男人?
說實在的,他的確是長得又帥又瀟灑,除此之外,又是個多金的單身漢,在在都是每個女人心神嚮往的好對象。
可是她知道在他英俊多金的表象之下,是個多麼讓人討厭的自大男人,不但不憐香惜玉,還喜歡找人麻煩。
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會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所有的心緒呢?
錢忻樂低垂下頭,認真的思索著這個讓她苦惱的新發現。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劉嫂說中了?」劉嫂看她那副模樣,心中早有了底。「我可是提醒你喔,你跟少爺門不當戶不對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發展,更何況,我看少爺對你也沒什麼好臉色,你最好趕緊打消自己的癡心妄想。」劉嫂繼續道。
錢忻樂懶懶的抬睫瞅了劉嫂一眼,「劉嫂,你擔心太多了吧?」就算她真的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對她有意思啊。
「我是怕你到時候給少爺惹麻煩。」劉嫂撇撇唇道。
錢忻樂正要開口之際,卻讓霍然沖人診療室的人影給嚇了一大跳。
「少爺?!」劉嫂驚訝的程度絕對不亞於錢忻樂。
只見靳希滿頭大汗,上下起伏劇烈的胸部顯示他方才肯定是用跑步的速度衝過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靳希一個箭步衝到錢忻樂的面前,口氣中不自覺的透露出關切的聲調。
「呃、沒、沒什麼。」他的反應讓錢忻樂有瞬間的怔愣,幻想著他是在意她的。
而這讓她有種欣喜的情緒升起。
「少爺,都是這個笨丫頭,要她去清洗個馬桶,結果她卻不小心被刷地的鹽酸給灼燒了手,害我趕緊帶她來醫院上藥。」劉嫂連忙解釋。
靳希看了眼她包裹著繃帶的右手,原本吊在半空的心霎時安穩了下來,不過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的怒氣。
該死,他竟然會因為聽到她在醫院就驚惶失措了起來?他是哪根筋有問題啊?
「劉嫂,醫藥費請她自己付,還有,以後不需要帶她到醫院來,自己在家裡隨便用藥幫她擦擦就可以了。」他冷淡下神情,看都不著錢忻樂一眼。
差這麼多?錢忻樂微微瞠圓了眼,自嘲的扯扯唇,人家根本就是覺得你礙手礙腳,你還以為人家關心你咧?
方纔的欣喜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落。
「對不起喔,是我笨手笨腳的,你大可以趕我走啊。」錢忻樂掩飾難過的反唇道。
反正她也不是心甘情願的留在他家當傭人的,還不如早點惹他生氣,讓他趕走算了,省得自己越陷越深。
可靳希只是冷冷的睇了她一眼,並沒有回應。
「少爺……可是她的傷……」灼傷了那麼一大塊,如果不妥善照料,怕會留下疤痕。
「劉嫂,我很累了,你等會跟她坐計程車回去,記得,車錢記在她頭上。」靳希半揚起手阻斷了劉嫂的話,跟來時一樣突然的離開。
劉嫂若有所思的看著靳希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禁微微的蹙了起來。
「呵,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關心下屬的主人。」錢忻樂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輕快,可低垂下的臉龐卻掛著騙不了人的受傷。
「怪了……少爺從來不曾這樣啊……」劉嫂沒有理會錢忻樂的話,兀自沉思著靳希怪異的言行舉止。
莫非……不會吧,看來她得好好觀察觀察不可了……
∼∼∼
「為中,你要去哪裡?」錢大可喊住正往外走的兒子。
錢為中頓了頓腳步,頭也沒回的道;「出去走走。」
「去哪裡走走?」錢大可走上前,擋住了錢為中的去路。
錢為中將視線撇向一邊,淡淡的道:「隨便走走就是隨便走走,沒有目的。」
「為中。」錢大可皺皺眉,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往外跑就是窩在房間裡,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要待在家裡嗎?」
「這裡又不是我們家。」錢為中撇唇道。
「這裡怎麼不是我們家?有爸爸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這個兒子的想法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是嗎?」錢為中倏的將視線望向父親,「那姐姐呢?」
「呃,你姐姐、你姐姐……」
「爸,我真的不懂耶,你們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接受了那個男人的條件,甚至還興高采烈的住進這裡,難道你們都不關心姐姐的死活嗎?」錢為中的話讓錢大可有瞬間的汗顏,可旋即恢復正常。
「為中,你以為爸媽都不擔心她嗎?我們也是常常跟她通電話,知道她在靳家過的不錯,所以才放心的啊。」錢大可努力解釋道。
「過的不錯?爸,姐姐在那邊怎麼可能過的不錯?那個男人肯定不知道想了什麼方式來虐待姐姐的。」真不懂為什麼爸爸媽媽會睜著眼說瞎話,當人家傭人叫做過的不錯?
錢大可的神情黯了黯,無奈的道:「這也沒辦法啊,誰要她跟人家簽了約呢?」
「現在又怪是姐姐的錯了?那如果她贏了呢?你們還會說誰要她跟人家簽了約嗎?」錢為中幾乎要吼起來了。
「住口,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會頂嘴了?」錢大可怒斥了聲。
「我沒變,變的是你跟媽媽。」提到媽媽,錢為中更氣,現在的她每天只會逛街打牌,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有這個家?
「你——」錢大可氣急了,揚起手便要往兒子臉上賞一巴掌。
若是以往,錢為中大概只會呆呆的站著任憑父親責罰,可今天他卻擋下那一掌,回瞪了父親一眼,旋即往外衝去。
「為中——為中——」錢大可看著兒子的身影離去,旋即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