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日日夜夜盤旋在她腦海中的俊挺身影,無時無刻霸佔著她的思緒,讓她無法成眠。
體力不支加上旅途的勞頓,在她抵達總會大門時,終於無法維持清明,眼前一黑,暈倒在大門前的石階上……
「婧兒,怎麼睡在這裡?快進來啊。」歐陽晏平滿臉含笑,溫柔的走向她。
「晏平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蘇婧難掩飾驚喜的道。
「傻瓜,我那日只是隨口說說氣話,一路上我都有跟在你身後。」歐陽晏平俊臉因他的笑容而更加的好看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於不顧的。」蘇婧站起身,衝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摟住腰。
「當然,我永遠都不會離棄你的……」
「我也是……」
「是什麼?」
「我……」
蘇婧只覺得歐陽晏平的唇急促的張張合合,可怎麼也聽不清楚他的話,甚至連他的影像也逐漸的模糊起來……
「等等,晏平大哥,不要走——」
「婧兒,醒醒啊,婧兒……」
遙遠的聲音穿透她迷離的思緒,將她自縹緲虛無的夢境中拉回現實。
「不要走!」蘇婧猛的半坐起身,驚怕的喊道。
「我在這裡,我不會走的。」
蘇婧緩緩望向聲音的來處,雙眸卻霎時黯淡無光,淡淡道:「是你啊。」
臧溰成難掩見到她的喜悅,欣喜的道:「是我啊,你怎麼會暈倒在門階上?晏平大哥呢?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蘇婧用雙手掩住耳朵道。
「你們吵架了?」臧溰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晏平起的頭。
「我不是要你不要再提他了嗎?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蘇婧將滿肚子的挫折全數發作在關心她的臧溰成身上。
「好好,我不說就是了,長途跋涉一定很累了,我叫人幫你熬了些補充體力的湯藥,你喝了之後再休息吧。」臧溰成柔聲道。
蘇婧垂下眼臉,或許感覺到自己對他過於無禮,低聲嘟嚷道:「溰成大哥,對不起。」
「傻丫頭,跟我還需要說什麼對不起呢?來喝了湯藥吧。」臧溰成不以為意的笑笑,將湯藥端到她面前。
蘇婧抿抿唇,聽話的將湯藥喝下,頓時感到神清氣爽了起來,疲憊消了一大半。
「等你覺得身體舒適一點之後,我再帶你去見見白幫的長老,順便告訴他們,你要在總會留下的事情。」臧溰成將蘇婧輕柔的按回床上,含笑道。
蘇婧閉上眼,將臧溰成隔絕在自己的視線之外。
她知道臧溰成對她好,可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回應他的心意。
現在的她,只希望能夠趕快再墜入夢鄉,可以見到那令她又愛又恨的身影,即使只是是夢中相見……也足夠了啊。
※※※
「老爺,人還是沒找到嗎?」蘇夫人憂心忡忡的問著蘇三耀。
「夫人,你不要擔心,婧兒一向古靈精怪,她不會吃虧的。」蘇三耀安慰著因為女兒離家而臥病在床的老伴。
「可要她再怎麼靈巧畢竟是個女孩兒家啊,遇到那些身強體壯的男人,拿什麼跟人家抵抗呢?」蘇夫人蒼白秀麗的臉上仍只有擔憂的神色。
「唉,這丫頭,都是被我寵壞了,所以才這麼為所欲為,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舉止有多魯莽,家中的父母會有多擔心。」蘇三耀惱的歎道。
「老爺,婧兒一定只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會想溜出去瞧瞧,我想她不會走遠的。」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已經派出府內所有的人手去四處找尋了。」蘇三耀朝妻子溫柔的笑笑,「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你可要安心養病,免得她回來怪我這個爹沒盡到照顧她娘的責任。」
蘇夫人嫻靜的點點頭道:「我會的。」
「對了,最近我好像聽說有很多大臣上門拜訪,是朝中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忽的想起道。
提到政事,蘇三耀的眉頭不禁皺了皺,「這些大官平常就只會魚肉百姓,可一遇到事情,全部都縮得比誰還快。」
「怎麼啦?有這麼嚴重嗎?」她微微坐起身問。
「他們是來拜託我運用勢力,施壓朝廷派兵鎮壓白幫」
「白幫?那是朝廷希望能夠招降他們,所以沒有強力鎮壓他們,可沒想到前陣子竟發生了死囚被劫的事件,甚至連當地的縣府都被殺害,所以大家人人自危,希望可以徹底剷除他們。」
「老爺,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希望你介入這些事情。」她蹙蹙眉。
「夫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很多事不是你不願意,就可以抽身的。」他已經涉入太深,不可能只當個單純的商人了。
「唉,總之我只希望我們一家人可以安樂健康,其餘的,我也不多求了。」這應該是大部分女人的願望。
蘇三耀拍拍妻子的手,柔聲道:「我知道,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相視一笑,夫妻間濃厚的感情暖暖的漫過兩個人的心湖,惟一的遺憾,就是蘇婧的下落。
第五章
「她要留下?」白幫長老人人皺起眉,不住的打量著站在臧溰成身邊的蘇婧。
「溰成,不是我們不願意,可是……你確定她不會有問題嗎?」風長老摸摸灰白的長鬚問道。
「我可以確定。」臧溰成看看一旁的蘇婧,堅定的回答。
「可是,最近白幫正處於紛擾之時,難保有朝廷派來的間諜……」火長老緊擰起眉,滿臉狐疑。
這女娃兒長得艷麗脫俗,一點都不像溰成所敘述的,會是個長年在外流浪的小乞兒,其中必定有詐。
「沒錯,我們也認為不妥。」雷長老電長老也跟著齊聲道。
「各位長老,我以二當家的名譽打包票,婧兒絕對不會是間諜的。」糟糕,如果每個長老都持反對的意見,她就肯定留不成了。
「溰成,我想長老的意思是你能提出更具體的證明,否則,現在的確不是一個收留外人的好時機。」始終沉默站在一旁的女子,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