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姬緩緩的推開門,一見到他尚擁著蘇婧的畫面,連忙不好意思的道:「呃,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你找我們有事嗎?」臧溰成連忙放開蘇婧,一臉甜蜜。
「我是想問問你們,對於我挑的繡樣,有沒有什麼意見?」冰姬恬適笑笑。
「我正在問婧兒呢,你覺得呢?」他含情脈脈的凝視著蘇婧問。
「呃、我、我沒意見。」蘇婧第一次感覺到何謂「騎虎難下」了。
「那太好了。」冰姬將繡樣拿了回去,開心的道:「我會盡早完成的。」
「呃、不、不用太急沒關係。」蘇婧連忙道,卻引來四道狐疑的注視。
「我、我的意思是,不好意思麻煩你這麼操勞。」唉,為什麼她就是不能大聲說出自己的錯誤呢?她想留下為的是想再看到晏平大哥啊。
冰姬淺淺一笑,「沒關係,我看你們兩人這麼幸福甜蜜的模樣,只覺得羨慕,一點都不覺得操勞啊。」
「呃、喔。」蘇婧垂下眼臉,只覺得有如被困在牢籠中一般,無法動彈。
臧溰成斜瞟了蘇婧一眼,忽的道:「冰姬,你也不用羨慕了,等晏平回來之後,就換你們了。」
他的話讓蘇婧驟的一凜,猛的抬起眼臉,詢問的瞅著臧溰成。
「啊,我忘告訴你了,晏平跟冰姬其實也有婚約,只是要等到反清復明大業有所收穫之後,再宣佈他們的喜訊,所以晏平才會這麼敬重她。」臧溰成刻意的道。
「是這樣嗎……」難怪,晏平大哥對她始終保持距離。
「溰成,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我沒這麼偉大。」冰姬的雙頰微微的泛起紅嫣,雖美,卻狠狠的刺痛了蘇婧的心。
「誰都知道晏平的命是你冰姬救回來的,你不偉大,誰偉大呢?」臧溰成繼續說道。
他要讓蘇婧徹底的死心跟絕望。
「她救了晏平大哥的命?」蘇婧沒想到還有這一個內幕。
「是啊,冰姬臉上的疤就是這樣來的,所以,晏平這輩子誰都可以辜負,就是不能負她。」這已經等於是在向蘇婧表明,她是沒希望了。
「那,恭喜你們了……」蘇婧呆滯的道。
冰姬雖覺得怪異,可仍接受她的道賀,甜美的笑道:「謝謝你,那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婧兒?你沒事吧?」一待冰姬離開,臧溰成就關心的問。
他看得出來婧兒受到很大的打擊,可他也不好受啊,因為這表示,她心中確依然有著晏平的身影。蘇婧搖搖頭,遊魂似的走向床沿,自顧自的鑽入被窩,用被單將身子整個蒙了起來。
看著蘇婧藏在被裡,微微顫抖著的纖細身形,臧溰成除了心痛,還有滿滿的嫉妒。
他神情凝重的走出房外,懊惱的猛力捶向一旁的廊柱,堅硬的石柱並沒有讓他感到疼痛,只因為他的心更痛。
不是他小人,而是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他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絕對……
※※※
「不好了、不好了。」
「快來人啊,大當家受重傷了。」
清晨天色還未亮絕,一道道驚惶響亮的聲音便響徹了總會,將每個人自睡夢中驚醒,心神一凜。
「晏平大哥受傷了?!」蘇婧只覺得渾身冷汗下冒,幾乎要昏厥了過去。
沒有多想,連外衣都還來不及披上,穿著單薄的衣衫便往外衝去。
只見原本一片漆黑的迴廊此刻燈火通明,大廳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兄弟跟幾位長老,團團的圍成一片人牆。
「讓我過去,讓讓。」蘇婧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定睛一瞧,歐陽晏平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俊美的臉寵上毫無血色,緊閉的雙眸讓人懷疑他是生是死,只有那兩道仍然緊擰在一起的濃眉,稍稍顯示了他微弱的生命。
「晏平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蘇婧顧不得許多,衝上前去搖晃著他。
「婧兒……」歐陽晏平艱困的微微睜開眼,氣若游絲的出聲。
「是我、是我,你不要死啊。」斗大的淚水自蘇婧的眼眶中滑落,看他傷成這樣,她的心有如刀割。
歐陽晏平微微的扯唇,想舉起手摸摸她的腦袋,可舉到半空卻又沒有力氣的頹然放下,「別、別哭……」
他似乎總是惹她哭。
「我不哭,你會好起來的,我不會讓任何人自我身邊奪走你的。」蘇婧抹去臉上的淚水道。
歐陽晏平的唇角緩緩的泛開抹笑,可旋即又昏迷了過去。
可這些舉動看在其他人眼中,卻不禁呆愣住。怎麼,她不是二當家的未婚妻吧嗎?怎麼對大當家這麼……呃、這麼關心啊?
臧溰成感覺到一道道狐疑的目光投向他咬咬牙,走上前道:「婧兒,放心吧,我們會請最好的大夫跟用最好的藥治療他,他不會有事的。」
「可是……」
臧溰成不等她將話說完,彎下腰,強硬的將她給拉到身邊,低聲警告她道:「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
蘇婧被他低沉的聲音震了震,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冰姬,晏平交給你了。」不管蘇婧的反應,臧溰成以二當家的身份宣佈道。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的。」冰姬淡淡的點頭,詭異的瞅了蘇婧一眼,旋即要求幾位身強體壯的男子將又昏了過去的歐陽晏平給抬離開。
「晏平大哥……」蘇婧忍不住想跟著上前,可卻被臧溰成狠狠的給捉住手腕,不讓她有機會離開身邊。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晏平大哥。」不管眾目睽睽,蘇婧想要掙脫臧溰成的鉗制。
「婧兒,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即使你敬他如長兄,也不能不避諱一些場合。」臧溰成臉色陰沉的道:「更何況,有冰姬照顧他,其他人自然不需要多費心。」
這番話說得蘇婧臉色霎時刷白,驟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是啊,你們就要成親了,現在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風長老皺皺眉,對她方纔的失態也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