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真的無法輕鬆起來,就算他沒有帶走他,我還是擔心他會對柏宇亂說話,不要忘記了,柏宇一直不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媽咪。」這是姐姐的遺言,她不希望柏宇知道她。
現在想想,姐姐應該是怕柏宇知道自己是婚外情的結晶,會對他的身心造成不好的影響吧。
想起姐姐,邊夢允不禁感慨的輕歎出聲。
邊尚文怎會不瞭解女兒的心思,眉頭也輕輕的攏了起來,「紙究竟包不住火,如果他真的對柏宇說出真相,那我們也只有努力向柏宇解釋清楚,幫助他接受這項事實。」
「爸,要一個九歲的小孩承受這樣的事實,實在太殘忍了。」她不忍心的說。
邊尚文贊同的點點頭,但是又何來呢?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了起來。
「一定是柏宇。」邊夢允急忙站起身,衝上前將門打開。
「媽咪,外公。」邊柏宇一進門就衝進她的懷中。
「柏宇,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媽咪想死你了。」她緊緊擁住兒子親吻著他的臉頰。
「叔叔帶我去吃冰淇淋,媽咪你看,我還帶回來給你們吃耶。」邊柏宇轉向厲赤炎,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
「就這樣?」她不放心的問。
「否則你以為呢?」回答的是厲赤炎嘲諷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麼緊張邊柏宇,讓他有點兒吃味。邊夢允尷尬的假裝沒聽到,始終把視線放在兒子身上。
「謝謝你幫我們照顧他。」邊尚文朝他伸出手致謝。
厲赤炎瞇眼看了看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並沒有握住他,只是將手中裝著冰淇淋的袋子交給了他。
邊尚文瞭解的接過袋子,並不要求他馬上就接受他們的善意。「我有話要跟你談。」厲赤炎轉向邊夢允。
「現在沒空,我們要先吃晚飯。」她還是沒有看向他。
「我可以等。」他堅持的說。
邊柏宇跟外公對看了一眼,用眼神瞭解了晚飯是母親做的之後,趕緊朝厲赤炎道:「叔叔,你還是先回家吧。」
「對啊,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邊尚文跟著幫腔。
可他們越是趕他走,厲赤炎越是覺得不對勁。
「不了,今日事今日畢一向是我的習慣,況且,你知道我想談什麼。」他暗示她說。
邊夢允咬咬下唇,點點頭道:「那好吧,你先跟我們一起吃晚飯,然後我們再談吧。」既然如此,不請他吃晚飯似乎是太小氣了些。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樣也好,他剛好可以趁此機會,看看他們平常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這些粗茶淡飯你不會合胃口的。」邊尚文急著想打消厲赤炎留下的念頭。
「是啊,叔叔你不是很有錢嗎?可以再包一家店吃啊。」邊柏宇跟著附和。
「爸,柏宇,來者是客,我們怎麼可以叫他去外面吃。」她覺得父親很反常。
「呃,嗯,你說的對。」邊尚文也沒辦法了。
「好了,吃飯吧,柏宇,你要多吃點才會長得快喔。」她拍拍兒子的肩膀,帶著他走向廚房。
而跟在後面的邊尚文則是苦著臉暗中祈禱,希望女兒今天的廚藝有奇跡般的進步。
☆ ☆ ☆
「你沒事吧?」邊夢允跟在厲赤炎的身後擔心的問。
英俊的臉上毫無血色,他蒼白著瞼搖頭。
「要不要去看醫生?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可不要在我家發作喔。」她用嘲諷掩飾自己的關心。
厲赤炎睇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同樣臉色蒼白的邊尚文與邊柏宇,不可思議的問他們,「她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邊尚文與邊柏字互看了眼,悄悄的搖搖頭。
厲赤炎又是一陣嘔吐感,連忙往廁所沖了去。
「爸、柏宇,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什麼?你們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嗎?」她困惑的問。
「沒、沒有。」他們可不忍心讓她知道事實。
「真的嗎?」邊夢允懷疑的打量著父親與兒子,正想再追問時,厲赤炎已經自浴室走了出來。
「要不要胃藥?」邊尚文非常瞭解這種痛苦。
他跟外孫吃了夢允做的菜這麼久了,才稍稍適應了些,更何況是第一次受到這種「禮遇」的厲赤炎。
「不用了。」厲赤炎的雙唇都泛白了,可見得這一頓飯的威力。
「很有效喔。」邊柏宇補充道。
厲赤炎看了看他,又轉向邊夢允,「我們出去談吧。」
「在這裡就可以了。」她提議道。
「這邊不適合。」他暗示的瞄了眼邊柏宇。
「好吧。」邊夢允無奈的點點頭,轉身朝父親道:「爸,你幫我陪柏宇寫功課好嗎?」
「放心吧,我會陪他寫功課的。」邊尚文點點頭。
「我也要去可以嗎?」他一點都不想寫功課。
「不行。」邊夢允駁回他的詢問,「你要留在家裡幫媽咪陪外公,要不然外公一個人在家不是很無聊嗎?」
「喔,我知道了。」跟一般小孩不同的是,邊柏宇從來不會無理取鬧。
「柏宇最乖了,媽咪馬上就回來喔。」邊夢允親了親他的臉頰,隨即朝厲赤炎說:「我們走吧。」
厲赤炎在邊柏宇毫不知情的熱情道別聲中,跟著她走到門外。
黑暗的巷道並沒有太多人煙,今天的天空沒有星星也沒月亮,只有街燈投照在地上的光芒。
「你要跟我說什麼?」邊夢允刻意讓自己跟他有一臂之遙,否則她又要心悸個不停了。
「當然是柏宇的事。」他深吸口氣,讓自己的胃感覺舒服一點才繼續道:「看樣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荼毒他多久了對嗎?」
「我荼毒他?!」邊夢允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我把他當成我的心頭肉一樣疼愛,什麼時候荼毒過他了?你可不要信口雌黃,胡亂說一通!」
厲赤炎無力的看著她氣得鼓起的雙頰,從來沒有感覺這麼虛弱過,一定是那盤該死的肉。
「你以為自己疼愛他,其實是在虐待他。」他淡淡的說。